监牢之外,陈叔弯腰屈膝,姿态卑微地站在守卫面前。
“大人,您就让我进去吧,半个时辰,不不不,一刻钟,一刻钟的时间我就出来了。”
陈叔背上背着个巨大的包裹,让他不得不弯腰,仰着头同守卫说话。
可守卫鄙夷地看她一眼,态度十分严厉,语气也很是强硬,皱眉看着他。
“不行,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守卫语气坚决,丝毫没有松口。
陈叔见状,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银子。
“大人,您行个方便,这些银子就当做我请您喝酒的。”
他将钱袋子递了过去。
守卫胳膊一闪,躲开了他的手。
“干嘛呢,爷还不缺你这点喝酒钱,赶紧拿着你的东西走,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守卫神色不耐,已经有了几分要发火的气势,陈叔心中害怕,但是又不愿意就此放弃。
“大人,您就行行好吧,就这一次。”
可是无论他如何苦苦哀求,守卫的没松口,差点还要动起手来了。
守卫竖眉看他,“我说你这个老头,耳朵是聋的是吧,怎么说不听呢,是不是要爷给你点颜色看看才能听懂?”
眼见着一点进去的机会都没有,陈叔也只能放弃了,垂头丧气地转身离开。
……
京城。
今日天气不错,冷了多日终于是出了次太阳,百姓们兴高采烈的走出家门,采买东西的,走街贩巷的,如同每一个平凡的日子一样。
话说那孟国公府一家下狱之后,成了整个京城的百姓兴致勃勃的议论的对象。
京城如此大,从来不缺精彩的八卦。
就比如与国公府下狱之前,发生的臻王府“真假千金”一案。
这事说来可比画本子精彩,听说过的人无不捂嘴惊叹,这时间居然有如此离奇的故事。
这两月就连秦楼楚馆的掌柜们,纷纷编排了相关的话本子,在自家舞台上演,经过了这戏曲的加工,本只在贵族圈子里流传的故事,大肆在民间新传。
一时之间,臻王府的事情,备受百姓们的关注。
就比如,前段时间,皇上下令,赐婚于臻王府的那位真千金,这可是何等的殊荣,让京城中的千金小姐们艳羡不已。
被赐婚的另外一人,正是皇帝才提拔起来的左御前都督使,皇帝眼皮子底下的人物,圣眷正浓,赐婚给他,足以看出圣上对于臻王府的看重。
可这位都督使的来历让众人摸不清头脑。
捧着礼物想要上前去攀亲的人左右打探,却都没有打探出对方的半分底细。
不是世家贵族,也不是科考学子,就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也不知道皇帝是从何处找来的这个人。
臻王府的大门口比往日更加热闹。
朱门前张贴着大大的红色喜字,还要两个巨大的灯笼,进出的仆人脸上,无不洋溢着喜气。
臻王府,后院的一间别院内。
不同于外面热闹的氛围,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静。
一个身穿华服霞帔的年轻女子坐在梳妆镜前,下巴微扬,姿态傲慢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镜子中的女子妆容精致,气质典雅,画得是如今京城中最时兴的妆容。
唇饱满而红润,脸颊白里透红,眉间的花钿,勾勒出几分女子独有的妩媚风情。
她左右偏头打量,红唇微微上扬,露出个满意的笑容。
可一想到今日就要嫁人,心中不免有些忐忑,扬起的笑容也淡了下来。
丫鬟是个机灵的,时刻注意着主子的情绪,见状,装作无意地开口。
“王爷真是疼爱郡主,这个金簪上的珍珠真是大,我听嬷嬷说,就是宫里的贵妃娘娘们头上,都少有这么大的珍珠。”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丫鬟的恭维果然很有作用,陆曼俢露出个笑容来。
她心中高兴,眼里放出亮光,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爹这么疼爱自己,又得了皇帝的赐婚,如今京城里的人们,谁不高看她一看,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了。
虽然高兴,但是她心中谨记着宫中教养嬷嬷的话,凡事不敢表露出自己的情绪来。
只可惜她修炼得不到位,丫鬟们在这王府里活了这么多年,能做到内屋来的,谁不是人精,一眼就看出了她心中在想什么。
“今后,郡主只会有好日子了,那占了您位置的小人,如今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呢。”
另一手捧着首饰盒子的丫鬟笑着附和。
“就是,听说这流放的路上可苦了,不过也是她活该,占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么多年,遭这些罪都是应该的。”
两人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坚信陆绮玉是活该。
陆曼俢也是如此认为的,听着这些向着自己的话,心里别提有多么的得意。
但她还是忍着笑意,装作一副大家闺秀,温婉端庄的模样。
一脸认真地,语气还带着些训斥的意味道,“话不能这么说,她本不过是一个农家女的命,本是嫁给个乡野村夫就算了的,可如今在王府享了这么多年的福,还能嫁给到曾经的国公府世子,就算是跟着流放,也是她的福气了”
两个丫鬟机灵地对视一眼,随即笑着附和。
“郡主说的对,是小人浅薄了。”
“是是是,郡主说得对,能配曾经的世子爷,当然是她的福气。”
主子高兴了,房内自然一片其乐融融。
到了时辰后,王府内的嬷嬷来传唤,陆曼俢在丫鬟的服侍下,带上了盖头,藏着盖头下的脸笑意慢慢,小心翼翼地走出闺房。
拜别了王爷王妃,他在身旁男子的搀扶下坐上了花轿。
手搭上男子胳膊上的那一刻,忍不住红了脸,好在盖着盖头没人看见。
这人以后就是她的夫婿了。
京城大道上,送亲的队伍排了老长一段,仿佛看不见尽头的嫁妆箱子从王府里抬出来,让人眼红不已,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