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安侯府?”
不仅是国公夫人,就连国公爷也是一脸讶然。
“从未听说过侯府有哪个小姐像你这样……”
晟国公心直口快,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心中疑惑万分。
刚刚分明看她带着个丫头,身份理应是个小姐,但那个丫头相貌都比她好,比她看起来更像小姐。
“夫君!”
国公夫人瞪了他一眼,随后有些歉意的看向谢中卿。
“姑娘莫要见怪,他就是不会说话。”
“没事,我本就是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
谢中卿笑笑摇头,她从不在意这些无心之言。
“难道你就是……羽安侯原配正室所出,因为身子不好,一直养在乡下,前些日子才被接回京城的侯府嫡长女?”
国公夫人一听到乡下二字,顿时明白了过来。
前几日侯府老夫人六十大寿,她也在邀请行列之中,因她身子笨重,只命人送了大礼。
当时就听说,老夫人要借祝寿之机,将自己的长孙女从乡下接来,没想到阴差阳错,她倒是先见到了这位侯府嫡长女。
顿时明白,她刚刚所说的“家中情况复杂”,只怕她回去必会接受家中长辈的盘问。
她没有母亲庇佑,不过刚及笄的孩子,在那偌大的侯府无一亲人,怕是只有老夫人才会看护一二,可也不能时时都在。
侯府如今的夫人,宴会时见过几次,虽然表面温和,可总觉得眼神犀利,看上去不好相与。
她还听闻,羽安侯最是疼爱自己的女儿谢婉柔,想来她一个刚回府的女儿,在府中的日子定不好过。
乡下环境艰苦,根本不利于养病,这其中关系,她猜也猜得到。
“夫人好眼力。”
谢中卿笑着点了点头,当她听到“身子不好”四个字时,只觉得无比讽刺。
她那个便宜爹,是怕克死他吧!
“你放心,明日我定会让夫君亲自登门道谢。”
国公夫人握紧了她的手,望着她满眼心疼。
“多谢夫人。”
谢中卿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苦衷,心中感激不尽。
“时候不早了,夫人早些回府,我告辞了。”
告别了国公夫人,出了医馆天都黑了,没想到院首还等在前厅,想让她解答一二。
她借口天色已晚,若院首有空,可到羽安侯府找她。
“小姐,刚刚国公夫人要派人送咱们,您为什么不愿意?您这么晚回去,若被侯爷知道了,定会责罚您。”
秋阳跟在她的身边,对此怎么也想不通。
这已经是辰时了,侯府酉时就闭门落锁了,若有国公府的人相送,她们不仅回府顺利,侯爷知道了原委,定不会责怪。
如今小姐拒绝了国公府的好意,到了侯府侯爷问起,她们又当如何解释。
“回了侯府,什么也不必说,不要透漏关于国公府任何只言片语。父亲和姨娘若要责罚我,你只管保全自己,也不必去找祖母。”
谢中卿眸色深沉,刘氏在侯府总想寻她的错处压她一头,既然如此,她就把这个把柄送到她的手中,就看她在谢恭逾的面前能发挥几成了。
“是。”
秋阳虽不知她这么做是何道理,但主子的事情,她们不必知道太多。
回到侯府,果然府门已经落锁,秋阳前去叫门,出乎意料的是,刘氏竟然给她们留了门。
不过想想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刘氏不敢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将她关在府门外,否则传扬出去侯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府内漆黑一片,谢中卿刚走下台阶,府门“嘭”的一声闭合,四周火把亮起,谢恭逾脸色阴沉的出现在她面前。
“跪下!”
他一句话也没有多说,上来就要她下跪。
“父亲这是何意?”
谢中卿站在原地不动,微微眯起双眸,果然看到刘氏从谢恭逾的身后走了出来。
刘氏一看到她,焦急的走到她的身边,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很担心她。
“大小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与你父亲都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了!好在你平安回来了。”
谢中卿静静看着她表演,不禁在心中冷笑一声,装的还……真不像。
“有姨娘记挂,我自然平安无事。”
“她是你母亲!一口一个姨娘,你还有没有点规矩?你把这侯府当成什么了?闺阁女子,夜不归宿,成何体统!”
不用说也能猜到,刘氏定是提前给谢恭逾吹了耳边风,否则他这不管自己死活的爹,怎么会注意到自己。
“侯爷,您莫要生气,别把身体气病了。大小姐从小就养在乡下,没规矩惯了,妾身不在意的。只是怕被旁人听了去,会笑话我们侯府没有规矩。”
刘氏以退为进,假意劝解,实则火上浇油,还不忘提上侯府的规矩。
“你这么惯着她做什么?这里是京都城,不是乡下!别以为你在乡下养了几年,就无法无天了!给我跪下认错!”
果然,听了刘氏的话,谢恭逾的头顶差点冒出火来,指着她怒声骂道。
“父亲。”
谢中卿的声音冷了下来,抬头直直的对上他的双眼,没有丝毫感情,更没有一丝惧怕。
“我今年十五,在乡下养了十五年,并非您口中的‘几年’。”
她将几年二字咬的极重,怼的羽安侯一时愣怔。
“大小姐!你不把我放在眼里就算了,怎么出言顶撞自己的父亲?若侯爷被你气倒,可是大逆不道啊!”
刘氏连忙扶住他,生怕他真得被谢中卿气死了,没想到这死丫头,一点也不怕侯爷。
不过这也正合她意,老太太歇的早,今日又服了安神汤,只怕不到明日,是万万醒不过来的。
今日这个小贱人,可实实在在的落到了她的手上,谁也护不了她了。
她早上一出门,门房的人便来回禀了她,本想找她的错处,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