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莫要因我同姨娘置气,我知道父亲与姨娘都不喜欢我。”
谢中卿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看起来很是伤心难过。
谢恭逾眉头紧锁,一阵沉默,他确实不喜欢这个女儿,不仅处处都不如柔儿温柔懂礼,还命带灾祸。
但这些都是他心中所想,被她一下戳破,自然是万般不自在。
“你不要乱想。”
“姨娘,我知道你不想我回来,怕我抢了妹妹前途,但我只想陪在祖母身边,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
这些药是我给祖母的一片心意,还望姨娘看在我一片孝心的份上,将药留下吧。”
谢中卿转头又看向了刘氏,神情无比委屈。
“你胡说什么!”
刘氏尖声开口,惶恐的看了谢恭逾一眼,生怕他听进去了。
“这些药侯爷都说留下了,自然就会留下。”
这贱人刚刚还伶牙俐齿,现在装什么装?
她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想让侯爷以为自己虐待了她?
“多谢姨娘。姨娘的教诲卿儿知道了,卿儿日后定当谨言慎行。夜风寒凉,父亲与姨娘在此站了这么久,还是快些回院吧。姨娘若不放心,大可找身边的嬷嬷盯着我。”
谢中卿低眉顺眼,畏畏缩缩的对刘氏行了一礼,那模样在旁人眼里看来是怕极了刘氏。
“你既已自请罚跪,我又何必找人盯着你。”
刘氏咬着牙,什么话都让这个小贱人说了,她想再多惩戒也是不能了。
谢恭逾听了她的话,顿时反应了过来,自己今日是被刘氏利用了。
她故意激怒自己,让自己在这里守株待兔,若不是她盯着谢中卿,怎会知道她这么晚还未回府?
还故意将此事透露给自己,不就是想让自己出面惩戒吗?
刘氏一抬头,被谢恭逾带着寒意的眼神吓到了,连忙低下头心慌不已。
“侯……侯爷,大小姐千金之躯,祠堂夜晚阴冷,还是免了大小姐的处罚吧。”
她有心趁机刁难,可侯爷刚刚的眼神,分明是怀疑今日之事,是她一手策划,如今只能退而求其次,假装求情。
“你回去吧,不必去跪祠堂了。”
谢恭逾只觉得心头恼怒,不想再在此事上过多纠缠,对着谢中卿摆摆手,让她回去。
谁知谢中卿并不领情,面对他跪的笔直。
“父亲,女儿晚归至此,若传出去有损侯府颜面,也会连累二妹妹的名声。跪祠堂是应该,女儿愿罚跪至天亮。”
“既如此,便如你所言。”
谢恭逾皱了下眉,一听到此事关侯府与谢婉柔,便不再多说什么。
“不必有人监管,你自去跪着吧。”
这句话算是对她宽待了,随后便甩袖离开。
刘氏恨恨的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连忙去追。
本还想借题发挥,没想到谢中卿一句话将她的路堵死了,若此事泄漏风声,侯爷第一个要找的人只怕是自己,好在她自请罚跪,也算得不偿失。
临走时还不忘吩咐身边的嬷嬷,警告周围的奴婢闭紧自己的嘴巴。
“小姐,您这是何苦?”
见侯爷和刘氏走了,秋阳连忙上前将她扶起,实在不懂自家小姐非要领罚是何意图,
“姨娘有意为难我,若我不受些苦,她又怎肯善罢甘休?不如跪一夜祠堂,自己选的,总比她开口为难的好。”
谢中卿垂下的眸子,闪过一丝冷笑。
“小姐说得有理,待明日一早老太太醒了,奴婢立刻去请救兵。”
秋阳虽满心担忧,却也知道这是最聪明的选择。
来到祠堂,灯火通明,即使是夜晚,依旧亮如白昼,只是这里夜晚寒凉,阴风阵阵,在这里跪上一夜,只怕身体吃不消。
“小姐,这里太冷了,奴婢去找件厚衣服。”
谢中卿走到正中间的蒲团跪下,对着列祖列宗磕了三个头。
这是代替原主磕的,她本该认祖归宗。
“你回去吧。”
“小姐,我留在这里陪着你。”
秋阳跪在她的身边,并未打算离开。
“我既是受罚,自是不能留侍女在身边,若姨娘明日知道了,只怕又要以此刁难我。”
谢中卿浅浅一笑,看向秋阳。
“你明日一早还要去请祖母,若陪我留在这里罚跪,谁去搬救兵。”
“小姐说得是,我明日一早再来看望小姐。”
秋阳到底稳重,明白她的意思。
自家小姐刚回侯府,虽说有老太太庇佑,可怎么比得过在侯府生活多年的夫人,刁难她们的事,自然防不胜防。
“回去吧。”
谢中卿对她摆摆手。
目送秋阳离开后,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若秋阳留在这里陪她,只怕她真要跪上一夜了,她可是有空间的人。
她空间中有床有被褥,还是恒温状态,比在房间睡还舒服呢!
抬头看了一眼层层叠叠的牌位,谢中卿心中难免是有些敬畏的,连忙对着列宗列祖拜拜,跑到祠堂一角睡下了。
一夜好眠,天光大亮她方才悠悠转醒,看着外面的太阳,时辰也不早了。
一直无人来叫门,想来是刘氏的吩咐,否则这个时间早该让人来送饭了。
肚子“咕咕”叫了两声,谢中卿四下看了一眼,摸出空间中储存的压缩饼干,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她昨天下午一直到早上都未曾吃东西,现下饿的要死,连以前吃腻的压缩饼干都变的美味了起来。
抬头看向窗外的太阳,等谢恭逾下了早朝,晟国公府就该派人来了吧。
“卿儿啊!”
门外突然传来呼唤,好像是老太太的声音。
谢中卿连忙将饼干收起,胡乱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跑到蒲团上跪好。
“小姐!老太太来了!”
秋阳的声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