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中卿打量了一下四周,第一批上来的有二十多个,男子占大多数,只有极个别女子。
男女体力差别甚大,尤其是在这种朝代,女子需遵从大门不出 二门不迈的规矩,若爬山真是个测试,难免有些不公平。
当她看到一旁燃着两柱不同长度的香时,顿时明了,看来这个书院让她有些刮目相看。
兰亭台上有六把椅子,她听在侯府教授她的老师说过,清元书院有六位声名远播的夫子,学子遍布天下,多年来封侯拜相之人不在其数。
这六位夫子每三年都会收一名门内弟子,其中更是以张夫子为首,只可惜早在六年前,他就不再收徒了。
但其他几位夫子,依旧是众多世家大族争抢的对象,尤其是林夫子,曾两任太子太傅,学贯古今。
有不少学生为了拜入这几位夫子名下,都在等这个三年。
老师说她运气尚好,若能超常发挥,很有机会被某位夫子看中,收入门下。
谢中卿对此并无念想,但听说作为夫子的门下弟子,会有很多特权,若是如此她倒是想试一试。
并未等太久,后续三三两两的又来了不少人,谢中卿正出神的坐着,肩膀一下被人抓住,抬头就见谢婉柔狰狞着的脸。
“你是不是故意的。”
谢婉柔喘着粗气,平日里端的贵女形象早已被她抛之脑后,发髻微乱,额前被汗湿贴着碎发,身上的宫装也有些凌乱,再对比谢中卿的云淡风轻,看起来狼狈至极。
“妹妹好体力。”
谢中卿轻笑着赞叹了她一句,没想到她真能爬上来,并不是嘲讽她。
但这话落在谢婉柔的耳中便是另一个意思了,摆明了说她蠢。
“你等着!”
谢婉柔咬咬牙,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转身找座位去了。
谢中卿知道她误会了,但也无意解释。
众人落座后,兰亭台上走出五位夫子,分两侧而座,空出了稍中间的位置,想来那个座位就是不再收徒的张夫子的。
林夫子似乎是几位夫子之首,站起身宣布了一下今日要考核的内容,有琴棋书画,骑马射箭六类,从中抽取三类,取综合平分。
而抽取的方式就是抓阄,随着林夫子展开手中的纸团,众人的心都跟着提起。
这六类他们有偏有重,自然都想让夫子抽到自己擅长的。
“第一项,琴!”
随着林夫子的公布,不少人惊喜出声,其中包括谢婉柔。
她转头目光阴测测的看向了谢中卿,心中得意。
这个贱人马上就要在众人面前当众出丑了,到时候她一手琴艺技惊四座,看谁还敢小瞧她。
谢中卿则叹息了一句,抽到哪个不好,偏偏是这个。
梁竹带着几个弟子点了名,点到名字的人要步入高台,在高台落座,一一表演琴艺。
“谢中卿。”
当读到谢中卿的名字时,她站起身并未移动,对梁竹微微颔首。
“我弃权。”
哈?
她声音不大,足够周围人听的清楚,人群顿时一片哗然。
清元书院办学至今,从未有人弃权,一时之间谁也不敢出声。
而谢婉柔在听到她说弃权时,激动的差点站起身来。
兰亭台上的几位夫子,互相看了看,随后为首的林夫子走到高台中间,沉声开口。
“正所谓各有所长,不擅长者可以弃权,只要综合得分高,依旧有机会入我清元学院。”
谢中卿不禁感叹,几位夫子真是开明,知道不是所有人的起点都一样,也没有人能擅长所有东西。
“这是你那位从乡下来的长姐?”
谢婉柔旁边的贵女,压低声音询问。
“是她,她不仅这一试要弃权,其他的也要弃权。”
“为何?”
谢婉柔冷笑开口,“她一个目不识丁的废物,连琴弦为何物都不知道,你还指望她会别的?”
周围人闻声嗤笑,看向谢中卿的眼神越发的不屑一顾。
比试正要开始,忽然不远处一阵骚动,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一高大身影,步入兰亭台。
“是祈王殿下!”
有人惊呼出声,人群顿时沸腾了起来!
所有人都不免震惊,祈王殿下怎么会出现在清元学院的入学考上?
不少世家贵女,什么身份礼节都不顾了,站起身仰望着,只想远远的看一眼传说中的祈王殿下。
萧盛延一袭暗紫衣袍,绣着金色云纹,身姿挺拔,周身气场强大,让人不敢直视,不少初怀春的女儿家,只是看到他的身影就悄悄红了脸。
谢中卿微仰着头,心中好奇,这个迷倒众生的祈王殿下到底长什么样。
一张脸俊朗无双,线条硬朗如宝刀一点点雕琢而成的艺术品,出现在她眼前。
未曾见过祈王殿下的人,都不敢相信,世界上竟有这样一张堪称完美的脸。
就连谢中卿也是暗中咂舌,不得不说,这真是个绝无仅有的美男子。
正当她躲在暗处肆意打量时,祈王毫无预兆的转头,与她的视线撞个正着。
漆黑的墨瞳如同深渊,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谢中卿心跳漏了一拍,连忙低下头。
祈王刚刚是在看她吗?
再抬起头来时,祈王已经转过身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好似都是巧合。
她松了一口气,莫名有些心虚,为自己刚刚肮脏的想法道歉。
“参见祈王殿下!”
夫子带着众人行礼,应了允才敢起身。
整个天佑谁人不服祈王殿下,更何况祈王不仅用兵如神,更是才高八斗,学问渊博能与清元学院的夫子平起平坐。
萧盛延的出现,让五皇子萧瑟云都黯然失色了。
萧瑟云不论是容貌还是才华,都排在萧盛延之下,更何况他还要唤祈王一声“皇叔”。
“祈王殿下怎么有空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