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
谢恭逾上前将她扶住,立刻命下人把她抬了下去,心中担忧万分,却又不敢离开这里。
“谢大人莫不是觉得我罚的太重了?”
李公公明知故问,谢恭逾哪敢应,连摆手说不敢。
“不知李公公今日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陛下念着谢大小姐的身体,命我来送些补品。”
他转头看向谢中卿,笑眯眯的开口。
“昨日大小姐受累了,不知身体如何了?”
谢中卿明白,他这话摆明了,不想将昨日皇后私自对她动刑之事暴露与人前,方才对她如此客气。
“多谢陛下关心,臣女本来已经好多了。就是刚刚被妹妹顶撞,又摔了一下,就觉得浑身都疼,心口闷的很。”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副难受要倒的模样,李公公见状连忙上前亲自扶着她坐下。
“府中二小姐竟这般不懂规矩?”
他抬头收了脸上的笑,有些不满的看向谢恭逾。
旁人不知,他能不知道吗?
谢中卿身上的伤可谓是鲜血淋漓,好在她懂事,并未将此事宣扬出去,保全了皇家的名声。
他虽奉陛下旨意前来给大小姐赔罪,但刚刚只是顺手教训了谢婉柔,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直到谢中卿那句话,他才明白,谢婉柔竟冲撞了大小姐的伤口,怪不得看她脸色不好。
这些世家大族中的后宅阴私,他一个做奴才的怎会不知?
想必他若不及时赶到,就那架势,大小姐怕是要伤上加伤了。
“李公公有所不知,柔儿不过是年纪小,不懂这些。还望公公不要见怪,回头我定好好教训教训她。”
谢恭逾弯腰低头向李公公赔不是,那模样极尽谄媚。
谢中卿在一旁冷眼旁观,他最该道歉的是自己,在别人面前装什么?
“父亲,我记得妹妹不是被禁足了吗?还有半月才能出来,怎么今日就……”
她话未说完,李公公的耳朵一下就竖了起来,这不是到了他借题发挥的时候了吗?
“侯爷?这是怎么回事?”
“这实在是事出有因,是我允他出来的。”
谢恭逾心中暗自将谢中卿怒骂了一番,不知她为何要将这些事说与旁人听。
抬头瞪了她一眼,本想警告她不要乱说话,没想到她根本看也不看。
“侯爷,您这眼睛是怎么了?”
李公公是真给力,直接挡在了谢中卿的面前,还指着他的眼睛询问。
“无妨,就是进了脏东西。”
谢恭逾顿时后背冒出了冷汗,连忙抬手遮住,假模假样的擦了擦。
“侯爷,正所谓修身齐家,您怎么连自己内宅的事都管不好呢?您要拎得清,何为嫡庶有别,何为长幼有序。”
李公公不愧是侍候在陛下身边的人,一张嘴让人不敢反驳。
“是是。”
谢恭逾低着头连连应下,被说的一阵汗颜。
他怎会不知李公公话中的意思,只是他不想去做罢了。
“侯爷,今日幸亏是我来,若是陛下看到了这些糟心事,您说,陛下会作何想法?家宅不宁,厚此薄彼,在朝为官还能公正有威信吗?”
“李公公说的是!此后我定当正视己身,长幼有序!”
谢恭逾听到陛下二字,背后的衣襟一下就被冷汗浸湿。
他又不傻,在朝为官多年,怎会不知道,李公公这些话都是陛下想要传达给他的。
“侯爷明白陛下的一片苦心就好,日后定要做好群臣表率。”
李公公见敲打的已经够了,便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又恢复了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大小姐,您以后若是有什么委屈,千万不要亲自动手,有什么做不来的事,大可以到宫里找陛下,陛下会为您做主的。”
“多谢陛下厚爱!”
谢中卿连忙行了一礼,这话是告诉谢恭逾,她背后有陛下撑腰。
“大小姐不必客气,陛下赏赐的东西,已经都在外面,您可要看看?”
李公公面对她,永远是和善的,前后的态度让谢恭逾咂舌。
他自然不敢有什么意见,现在恨不得李公公根本注意不到他,缩在一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必看了,臣女受之有愧,多谢陛下隆恩。”
陛下赏赐的东西,好也得收,不好也得收,不管是什么,皆是天恩,都要恭恭敬敬的收下。
“那老奴差人给大小姐送院中去。”
李公公就是喜欢她这样明事理的聪明人,乐呵呵的看着她。
东西自然都要送到她的院中,万一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觊觎皇家赏赐呢?
“多谢公公。”
谢中卿对李公公又行了一礼,虽有陛下的吩咐,但她明白,李公公是真心为她出头的,否则敷衍两句便是算了。
“这有什么,东西都送到了,我也就不多留了。”
李公公撇了谢恭逾一眼,谢恭逾好似有所感触一般,连忙上前将他请出了门。
“公公慢走。”
说完,还将一个钱袋,悄悄塞到了他的手中,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侯爷,老奴提醒你一句。”
李公公将钱袋踹在了袖中,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对未来的太子妃娘娘客气些,羽安侯府定能青云直上。”
谢恭逾闻言瞪大双眼,心中的震惊久久不能平复,待看到李公公恭敬的与谢中卿高别,方才反应过来。
他这个不值钱的女儿,竟是陛下认定的,未来太子妃?
那岂不是说,五皇子就要被封为太子呢?
知道了这件事后,谢恭逾心中极其复杂,他不知陛下到底看中了谢中卿什么?
不过是运气好些,拿了清元书院的魁首,除此之外,是一无所有啊!
“父亲?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