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看谢大小姐的样子,似乎有些蠢。”
孙氏身边的嬷嬷私底下都叫她夫人,寓意着一家之母的尊称。
但她实际上只是个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小丑。
但对于这句夫人,她一直都很受用,她的野心从不会示与人前,只有这句称谓,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僭越。
“哼!演的倒是挺像那么一回事。”
孙氏眸中闪过冷笑,若是旁人怕是就被她骗了,就俩她身边的嬷嬷亦是如此。
但她可不是一般人,她是一个靠演过活的人,怎么会被那么拙劣的演技骗到呢?
看来她家这位大小姐,也不单纯了。
“你觉得她没有完全都信?”
楚滢心心中闪过惊讶,她都演成了这样,孙氏若还抱有怀疑,她忽然就觉得这种人实在可怕。
“你这个姨娘不简单。”
谢中卿意味深长的点点头,随后笑着看向她。
“她信不信我不重要,不过我觉得她信你是个没有心计的小姐。”
“为何?”
楚滢心自认为自己的演技没有她好,她刚刚还在怀疑,若她都被识破了,那自己岂不是危矣?
但听到她这么说,她心底忽然松了一口气。
“因为你能忍。”
谢中卿勾起唇角,看着她的双眼,笑意加深。
“你面对她的时候很自然,就好似真的尊敬她这个姨娘一般,而且十几年如一日。
或许她一开始有些怀疑,但现在已经彻底信任了你,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让人惊喜。”
楚滢心被她夸的一愣一愣的,她自小虽才情出众,读书时长得到夫子的夸奖,但还从未有人像谢中卿这般,夸过她的为人处世。
尤其是在这件,只有她们两人知道谋划的事情中。
她忽然有了再次有了信心,她觉得只要有她这句话,自己想办的事情,就一定能成。
“谢谢你。”
她双眼有些湿润,看着她诚心的道谢。
“你这是干什么?现在可不是柔弱的时候。”
谢中卿见状,愣了一下,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知道楚滢心这些年过的很苦,表面上是光鲜亮丽的大家小姐,实则心中背负着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杀母之仇。
父亲虽宠爱她,却只能让她衣食无忧,也无法时常也看她,就连她几乎被软禁一事,也毫不知情。
唯一的亲哥哥,还远在边疆,多年不曾联系,生死未卜。
她独自一人,生活在这吃人的宅院中,孤立无援,凡事只能靠自己,身边就连一个可靠的人都没有。
楚滢心趴在她的怀中,眼泪流了下来,她以前哭也只能蒙在被中,而现在有人理解她了,她真的好开心!
过了好一会儿,楚滢心方才起身,一双眼睛红红的,就像兔子一样。
谢中卿没忍住笑了出来,却遭到了一记白眼。
“解药吃了吗?”
“刚刚吃过了,你不许再笑了。”
楚滢心被她笑的脸通红,瞪了她一眼,就别扭的转过头去了。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谢中卿收敛了笑意,将她的身子正了过来。
“好,我送你吧。”
楚滢心顿了一下,她本想说这就要走了吗?
但终究不想给她添麻烦,只是说要送她到门口。
“不必,你身子弱,好好养养,我会再找机会来看你的。”
谢中卿握着她的手,知道她心有不舍。
毕竟以她现在的处境,下一次见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我会为你想办法,你此后不会再孤身一人了。”
“嗯。”
楚滢心被她的话感动的又要哭了,连忙扬起头,她向来坚强,不知今日是怎么了。
不舍的与她告别,谢中卿只让她送到了院门口,走了有些距离,回头还能看到那抹碧绿的身影,本该是生机勃勃的,她又怎么会让她轻易凋零?
她与楚滢心可谓是一见如故,正如她所言,当初听她一曲广陵散,她便被吸引了。
虽然她的外表是个柔弱女子,但是其琴音中的大气磅礴,是许多男子都比不了的。
几次接触下来,发现她的性子实在太对她的胃口了,倔强坚强,即使身处困境,依旧拼搏向上,这样的人她怎么忍心不帮?
而且她还那么善良,几次三番的在她被众人讥讽围困时,站出来替她说话,为她解围,这些感动的瞬间,她一直记在心里。
没想到,出了府门,他竟再次遇到了祈王殿下。
“殿下,这么巧啊!”
经过前几次相处,她已经轻车熟路了,遇到萧盛延主动行礼问安。
她觉得这位传言中尊贵无双的祈王殿下,心也很善!
萧盛延看了她一眼,点断头,算是应了,随后径直准备上了马车。
马车离去,谢中卿目送着他离开,竟然有些失望。
“他怎么不邀请我一起?”
她有些气愤的看向身边的秋阳,当然了,这句话玩笑的成分居多。
“小姐,上次您身上重伤,祈王殿下心善,这才帮了我们。这一次,您能跑能跳的,用不上马车了。”
秋阳低头笑笑,不过她觉得祈王殿下对自家小姐,好似有些不一般。
“说得也是,今日时候还早,咱们走回去吧?”
谢中卿看了一眼太阳,侯府离这里明天多远,而且前面就是闹市,她许久没有逛街了,不如给吱吱买些好吃的回去。
“好,听小姐的,您不要勉强就好。”
临近日暮,街上的人尤其多,谢中卿四处看了看,忽然发现了一个卖糖人的摊位。
她一眼就瞧见了那个最中间的糖人,高大英俊,负手而立,衣袂纷飞,看起来像极了祈王殿下。
她连忙上前想将那糖人拿下,没想到握住竹竿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