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恭逾此话一出,刘氏被当场愣在了原地,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是侯府主母,你名正言顺的继室,怎么就是妾了?”
刘氏尖叫出声,她以前最是听不得别人说她是继室,但是相对于妾,继室简直是脸上贴金。
“你是不是妾自己心里没数吗?”
谢恭逾嘲讽的看了她一眼,他从未迎娶过她,什么礼数也无,不是妾是什么?
“侯爷……”
刘氏看出了他眼中是讽刺,愣在了原地遍体生寒。
“侯爷,我为了你,什么清白名声我都不要。你说入了侯府,我便是主母,你承诺过我的,现在竟都是我的错了?”
“我说你是侯府主母,可我何时明媒正娶你入门了?”
谢恭逾声音冷了下来,他觉得刘氏在拿她进府之前的事威胁他,他又岂会怕?
“既没有,依照礼数,你就是妾。从今以后,这侯府内宅,就交由母亲打理,你不必再插手,做好你为妾的本分。”
谢恭逾的话,对于刘氏来说,可谓是冰冷至极。
她愣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也无法消化谢恭逾刚刚的话,回过神后,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摆。
“侯爷,我为了嫁给你,牺牲了多少!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是继室,怎么就变成妾了?既然当初没有过了礼数,你给我补上便是,为何要如此羞辱我?”
刘氏眼中带着狠厉,就算当个继室都是委屈她了,她又怎会甘心做一个妾?
更何况,她若做了妾,她的柔儿怎么办?
她的柔儿可是名正言顺的侯府嫡女,她被当做嫡长女养了多年,一心想要嫁给五皇子。
谢中卿回来后抢了她的所有也就算了,如今怎么能从堂堂嫡女,变成庶出?
这不是逼她的柔儿去死吗?
往后她与柔儿如何出得了侯府大门,岂不是要被整个京都笑话死?
谢恭逾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刘氏见状,知道他是狠了心的,但她就算是为了自己的柔儿,也要再求一求她。
她以退为进垂下双眸,挤出两滴眼泪来,委屈巴巴的拉着他的手。
“侯爷,你不是最疼柔儿吗?我可以是妾,柔儿呢?她可是你最宠爱的女儿,你怎么忍心她成为整个京都的笑话?”
听到谢婉柔的名字,谢恭逾的神情缓和了一下,沉默了片刻方才凝重道。
“此事陛下过问了,依照天佑国的礼数,你只能为妾。你不必担心柔儿,我自会加倍疼爱她,就算她是庶女的身份,我也会为她寻一户好人家,绝不会亏待了她。”
说完,不愿再与她纠缠,将她甩下,转身离去。
刘氏跌坐在地上,愣怔片刻,眼泪无声的落下,眼中从一开始的不甘到绝望再到最后泼天的恨意。
她咬着牙站起身,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心中觉得谢恭逾的话真是可笑。
她的柔儿怎么能成为庶出?
他真的以为,只要有他的疼爱,柔儿就不会介意嫡庶?
她的女儿她最是了解,柔儿心气那么高,怎么愿意当一个庶女?
谢恭逾口口声声疼爱柔儿,怎么不为了柔儿争取一下,说到底他自己的官位最重要罢了。
既然靠不住他,那便只能靠她们母女自己了。
但有一事她不解,她侯府主母的位置坐了十几年,陛下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要她礼数行事,生生将她贬为妾室?
她实在想不通,陛下日理万机,朝臣的家氏他岂会在意,这其中定是有她不知道的缘由。
但她知道一件事,此事绝对与谢中卿脱不了干系。
自从她回到侯府,她们便没有过一天的安生日子,现如今就连主母的位置也丢了。
刘氏被贬为妾的事情,不过片刻就传遍了整个侯府,毕竟谢恭逾答应过陛下,回到府中便要将此事昭告天下,若是不执行,就怕陛下明日又将他叫到御书房去。
“祖母,你听说了吗?陛下开口,将刘氏被贬为妾了?”
谢中卿听说此事时,正巧在静安堂。
“哼,她威风了这么些时日,也该回到属于她的位置上了。”
谢老太太没有丝毫的惊讶,反而高兴了起来。
“不过陛下怎么知道这些事?这些算是内宅私事,若非闹到明面上,也不会有旁人知晓,但陛下偏偏敲打了父亲,真是奇怪。”
这是谢中卿一直想不通的,就算她们在国公府闹过一回,最多在朝中大臣的家眷中流传几日便也散了,怎么值得陛下亲自出面。
“谁知你父亲是不是在朝中得罪了什么人,怕是让人抓到小辫子,告到了陛下那里。好在这次陛下没有追究,如今便是最好的结果。”
她觉得老太太说得有理,点头表示赞同,便没有再纠结了。
“对了,刘氏将管家的钥匙交出来了,你要不要试着管家?”
谢老太太拉过她的手,高兴的询问。
她早就想交她管家了,毕竟哪家小姐,不是在十四五岁就开始跟随自己的母亲管家,等以后嫁了人,内宅的事可都要交到她的手中。
不会管理内宅,就坐不稳主母之位,使唤不动下人,会遭人耻笑的。
“若是祖母愿意教,孙女想学一学。”
谢中卿虽然不是非要管家,但是学一学总归没有坏处。
更何况,祖母年纪大了,她不想让祖母这么操心,想为她分忧分忧。
“好好,只要你愿意学,祖母一定全都教你。”
谢老太太高兴的连连点头。
正所谓悲喜并不相通,琅画阁中,谢婉柔将能看到的东西都砸了个稀碎。
“我不是庶女!我明明是侯府嫡女,怎么就成了庶出,不可能!不可能!”
谢婉柔根本不能接受,在自己的房中一边砸着东西,一边大哭。
怎么一眨眼,她就从京都人人艳羡的未来的五皇子妃,变成了侯府二小姐。
结果她成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