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温水来了。”
吱吱端着温水进来,立刻沾湿了帕子为她擦洗,只是她的帕子刚贴上,谢中卿便倒吸一口气。
“嘶!疼。”
谢中卿眉头皱起,目光下意识的冷冽了下来,把吱吱吓的愣在了原地。
“我自己来吧。”
她接过帕子,看吱吱那样,并未像以前那般去宽慰她,而是自己擦起了脸。
“小姐,凉玉。”
秋阳取了玉来,就见两人之间的气氛好似有些不对,给吱吱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下去。
“你来。”
谢中卿看了她一眼闭上了眼睛,秋阳连忙将玉轻柔的贴了过去,冰冰凉凉的触感,顿时让她舒展了眉头。
滚过一遍玉后,她才觉得脸上的痒意消散了许多,甚至连发烫的感觉都消失了。
本以为她的脸只是简单的一时过敏,没想到第二日一早,谢中卿看到镜中的自己时,吓的尖叫出声。
“啊啊!”
秋阳和吱吱听到动静,连忙闯了进来,当看到她的脸后,两人皆是一愣。
好在秋阳还算镇定,转身就将门关上了,走到她的身边,声音都有些发颤。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谢中卿颤抖着手,不敢去碰自己的脸,只见镜中人,原本还算清丽的面庞早已消失不见,一脸的脓疮红印,活像一个成了精的癞蛤蟆。
她活了两世,都未曾见过这样的人,当即吓的怔在原地,久久未曾回神。
吱吱站在不远处,捂着自己的嘴,努力压下自己喉咙中的尖叫。
“去请大夫!快去请大夫!”
谢中卿回过神后,顿时慌的不能自己,连忙用宽大的衣袖遮住了自己的脸,好在这些东西只长在脸颊两侧,额头并没有。
“吱吱,快去。”
秋阳立刻叫吱吱去请,还告诫她此事定要保密。
“秋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脸,怎么会这样?”
谢中卿是一眼不愿再看,整个人都在颤抖。
“小姐,吱吱去请大夫了,您不要怕,一定会好的。”
秋阳上前抱住她,虽然她心里也是害怕小姐这张脸的,但她知道这是她的小姐。
“秋阳,我害怕,我要是毁容了怎么办?我还能嫁给五皇子吗?我不活了!”
谢中卿呜咽的哭了起来,说完就要推开秋阳去寻死,好在被死死拉住。
“小姐,您千万不要想不开!大夫一定会有办法的。”
“对!对!大夫会有办法,此事绝不能泄漏出去,明白吗?”
听了她的话,谢中卿也镇定了下来,只是她如今坐立难安,万一治不好怎么办,她这副模样,定是要毁容的。
吱吱火急火燎的出府去请大夫,但她刚从清念阁离开,云茗便去了浣花苑。
她知道吱吱虽然活泼,但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这般急切的表情,定是大小姐出事了。
到了浣花苑时,刘氏正和谢婉柔说着什么,见她进来便止了声。
“我姐姐院中又发生了什么事?”
谢婉柔率先开口询问。
云茗从她的眼中,似乎看出了一些迫不及待,她不懂二小姐在急什么?
“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刚刚匆匆忙忙的出府去了。”
“哦?可知道因为何事?”
刘氏本神色淡淡,听到她这话顿时来了兴趣,坐直了自己的身子。
“不知。”
云茗摇摇头,在她正要不悦之际再次开口道。
“大小姐一早就在尖叫,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
“当真!”
谢婉柔听到这话,一下站了起来,脸上难掩兴奋之情。
“是,大小姐的声音很大,奴婢正在扫院子,正巧听到的。”
云茗看着她点点头,不知她为何这么兴奋。
“母亲!”
谢婉柔转头看向刘氏,只见一向镇定的她,脸上也不禁浮现了一丝得意的笑。
但她并未像谢婉柔那般喜怒都在脸上,反而清了清嗓子,看向了云茗。
“在清念阁的日子真是苦了你了,你身为我身边的一等女使,竟还要扫院子?她真是欺人太甚!”
“多谢夫人体恤,能为夫人办事,奴婢不觉得辛苦。”
云茗低着头,听了她的话后,并未有丝毫激动之情,只是暗自腹诽,她已经不是当家主母了,自己这个一等女使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跟着大小姐除了每日扫扫地,似乎也蛮好的。
“你可是功臣,下去领了赏再回去。”
刘氏对她挥挥手,让身边的人带着她退下。
“母亲,成了!”
房中的人一空,谢婉柔激动的站起身来,整个人的兴奋之前溢于言表。
“收收你这样子,莫要让旁人瞧出来。”
刘氏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头,嘴上虽有些责怪,但面上却是高兴的。
“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再等一个月,若是她还不好,这辈子怕是都好不了了。”
“母亲,我要去看看!”
谢婉柔根本没有听她的劝诫,而是兴高采烈的就要去谢中卿的院中,想一睹她狼狈崩溃的模样。
往日里她处处欺压自己,总是看她的笑话,如今终于轮到她扬眉吐气了。
“你沉住性子!现在去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刘氏无奈的吐了一口浊气,她这个女儿怎么就是沉不住气一点都不像她。
“好,母亲我听你的。”
谢婉柔高兴的来回踱步,好半天才重新坐下,整个人似乎都不一样了,眼角眉梢都是嚣张猖狂之意。
清念阁。
谢中卿透过窗户的缝隙,看着云茗远去的背影,声音微冷。
“看来是传话去了。”
“是。”
秋阳站在她的身后,神色冷静,哪还有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