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中卿一路将谢婉柔送到了宫门外,转身看着长长的宫道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她真是真是疮了大祸,搅和了皇后整个百花宴都不得安宁,若是回府定会被谢恭逾一顿责骂。
现在不知要不要回府,实在是有些进退两难,又不知该去何处。
忽然,不远处行来一辆马车,谢中卿正颓废着,当看清那辆马车后,眼神一下亮了。
这是萧盛延的马车!
马车驶到她身边时停了下来,只见车上人掀开了帘子,萧盛延清冷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怎么在这里?”
“祈王殿下,方便捎我一段吗?”
谢中卿的脸上带起笑来,眼睛发亮的盯着她,眸中满是期待。
时影懂事的放下马凳,他知道自家主子既然停下来了,自然是要载谢大小姐的。
而且主子哪一次,拒绝过谢大小姐?
“嗯。”
萧盛延点了点头,放下车帘,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想到她今日在百花宴上,可谓是大显身手,还教育了不懂事的赵明朗。
赵明朗向来好色下流,仗着自己的爹是丞相,在京都胡作非为。
没想到今日被谢中卿好好的教育了一番,而他也趁机到皇兄面前,参了赵丞相一本,保证她后顾无忧,丞相府不会来找她的不痛快。
“多谢王爷!”
谢中卿高兴的提起裙摆,上了马车。
这马车她已经很熟悉了,毕竟不止坐过一次,她咧着嘴对萧盛延笑了笑,这笑着颇有些不自在。
“王爷,真巧啊!”
萧盛延微微皱起了眉头,察觉到了她的拘谨,心中有些不解,她在自己面前为何这般紧张,理应放松些才是。
“王爷,今日在百花宴上,是不是你在为我吹笛?你为何没有现身?”
谢中卿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她本以为祈王殿下是来参加百花宴的,没想到他只远远的为自己吹奏了一曲,便悄无声息的离去了,除了她其他人似乎都不知道祈王殿下来过。
“本王有些事,便走了。”
萧盛延垂下眸子,掩下眼底深沉的情绪,生怕被她看出些什么来。
“不管如何,我还要多谢王爷帮我。”
“无妨,一些小事罢了。”
萧盛延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似乎是有心事,又不好直接开口询问,思考片刻方才开口。
“拒本王所知,百花宴还未曾结束,你身体不适?”
言外之意,就是问她为何离席。
“不是。”
一听到百花宴,谢中卿脸上的笑意便消散了许多,摇摇头。
“是我吓到了宴会上的公子小姐,皇后娘娘便让我提前退下了。”
“因何事?”
萧盛延俊眉皱起,声音冷了下来,难道是因为赵明朗?
他分明同皇兄参奏过了,甚至亲自去敲打了赵丞相,他理应不会来找她的麻烦。
“不是因为舞剑一事,剑舞之时,赵公子并未来找我的麻烦。
谢中卿听他的语气,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解释。
“是……”
她沉默了一下,抬眸看了萧盛延一眼,见他盯着自己,不知自己该不该说。
想了半天,忽然一狠心扯掉了自己的面纱。
她不在乎自己的容貌被毁与否,她就是很好奇萧盛延若是看到她的脸,会是何表情。
面纱掉落的瞬间,萧盛延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看着她脸上的伤,眸中闪过一丝他都未曾察觉到的心疼。
“王爷,是我太过丑陋,惊扰宴会上的人。”
谢中卿见他只盯着自己沉默不语,心中明了。
天下之大,谁会不喜欢美丽的容颜呢?
更何况祈王殿下这样的天之骄子,有多少女人拼了命,想让他多瞧自己一眼。
她的脸到底有多难看她心里清楚,萧盛延没有当即将她赶下去就算他素质高了。
抬手刚想带上自己的面纱,却被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手腕。
抬眸就见萧盛延看着她,没有她想象中的厌恶,眼眸依旧平静。
不知为何,看到他这样的神情,谢中卿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他的素质似乎真的很高。
“怎么弄成这样?可找大夫看了?”
萧盛延说完这句话,便意识到自己好似说错话了,她自己就是大夫,医术比起太医院也丝毫不差。
若是普通的伤,她自己定能治好,拖到如今,只怕是疑难杂症。
“看了,大夫看不出什么。”
谢中卿点头,悄无声息的挣脱他的手,将面纱戴上。
面纱戴上时,嘴角划过一丝笑意,萧盛延的反应她很满意,至少第一时间不是嫌弃,而是担心她的脸。
“需不需要本王请院首帮你?”
萧盛延从她的眸中看到了一丝从容,直觉告诉他,这些都是在她的可控范围之内。
“院首大人日理万机,这点小事还是不必麻烦他了,万一过段时日神奇般的好了呢?”
谢中卿这话只是借口,过段时日她自己就会治好了。
不过她总觉得萧盛延刚刚的话,好似有些奇怪。
他问她“需不需要帮忙”,似乎知道她会医术一样。
不过,她从未在旁人面前露出什么破绽,也没有刻意隐藏自己会医术之事。
若是有人有心调查,不管是晟国公府,还是十一皇子的事,都能知道她医术极佳,难不成祈王殿下调查过她?
想到这里,她有些警惕的看向萧盛延,只见他正低头从自己身边的木盒中,拿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
正当她疑惑之时,萧盛延将瓷瓶递到了她的面前。
“这药膏对于祛疤有奇效,不知对你的脸有没有用处。”
谢中卿看着他,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在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