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屋,侍候沈老夫人的侍女,都恭敬的等在院中。
国公夫人站在台阶上,打眼扫去,一下就注意到站在人群靠后的一个穿着桃红衣裙的婢女。
这个丫头她之前就见过,当时问了一嘴,说是孙氏送来的,懂些药理能更好的照顾老夫人。
若老夫人不出事,自然不会有人怀疑她什么,但如今却是不同了。
她将自小跟在沈老夫人身边侍候的嬷嬷招了过来,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随后看了她一眼。
那嬷嬷极有眼力见,后退对她微微一礼。
“还是大夫人想的周到,老奴这就让厨房做几道开胃小菜给老夫人送去。”
在外人看来,她们好似在讨论沈老夫人的膳食,但谢中卿明白事中缘由,自然明白她们到底在说什么。
吩咐好了下人,国公夫人本想将她留下用膳,奈何谢中卿礼貌推辞了,不好再强求,便亲自将她送到了府门前。
“今日真是多谢你了,若没有你,我定还被蒙在鼓中,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
后半句她并未说完,但也知道其中利害关系。
孙氏身为儿媳,敢公然在府中对自己的婆婆下手,不说其存在着怎样的心思,就这份歹毒的心肠,也不能久留。
“不过举手之劳,夫人之前那么帮我,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
谢中卿心中一直记得她的好,想到她之前刚到京都,若不是机缘巧合的救了国公夫人,谢恭逾又怎会给她好脸。
“那些事才是真正的举手之劳,一来二去,我国公府已经欠了你三条人命。”
国公夫人笑着摇了摇头,拉着她的手不放。
“这真的言重了,夫人莫要说了。”
谢中卿连连摇头,制止她再继续说下去的可能。
若说救了国公夫人母子,她可以认,但同样的,她早就得到了回报,算是两两相抵。
至于沈老夫人的事,若不是她细心,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就算她有空间也是无济于事。
她不是什么圣人,担不起头上的三条人命,只是在能力范围之内罢了。
“好好,不说了。”
国公夫人明白她不愿让人知道,便听她的不再多说。
“若是你不嫌弃,日后便叫我一声姐姐,闲来无事我们都来往。”
“这……我……”
谢中卿愣了愣,感觉实在是高攀了晟国公府。
“你莫要有什么负担,我是真心喜欢你,想与你相交。若不是因为你还未出嫁,我家笙儿该认你做干娘的。”
“夫人这是抬举我了。”
听到这话,她不禁心中一惊,笙儿可是晟国公府的世子,晟国公长子,且不说别的,就这含着金汤勺出生的身份,前途不可限量!
“嗯?”
国公夫人本着脸看着她,向来温柔的眸中盯着她不动。
“姐……姐姐。”
谢中卿眨了下眼,试探性的轻叫了一声,只见她一下笑开了。
“这才对嘛!”
出来这一趟可真是值,认了个身份尊贵的姐姐。
马车驶动,谢中卿探出脑袋,对国公夫人挥手告别,直到看不到了,方才坐下。
“小姐,日后有国公夫人护着您,侯爷定不敢再随便责罚您了。”
刚刚她们说得话,秋阳都听到了,此时她的内心比自家小姐还要激动。
那可是晟国公府的大夫人!
“父亲现在本就不敢动我,更何况,我们自家的事情,姐姐也不便插手,传出去对她名声有损。而且我越是认了这个姐姐,就越不能麻烦她。”
谢中卿却是摇了摇头,现如今她在羽安侯府已经站稳了脚跟,管家大权都在她的手上,刘氏和谢婉柔都得看她的脸色过活。
至于谢恭逾,只要她有价值,他便不会动她,在他院中,侯府的利益大于一切,可惜谢婉柔似乎还不懂这个道理。
“小姐说得是,虽然我知道国公夫人与您姐妹相称,是看中了您的本事。但此事传出去,定会有人认为咱们侯府高攀了国公府,若再有事麻烦国公夫人,便是坐实此事,那些人会戳咱们的脊梁骨的。”
秋阳的高兴的过了,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
在京都久了,便知道为何世家大族都看中面子,就算是捂死在家中也不愿传出府去,就是因为唾沫星子能淹死人的。
谢中卿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就是这么个道理。
之前她觉得,不必在乎外界的流言蜚语,做好自己便是,但是慢慢的她发现,许多时候语言就是杀人的利器。
无声的叹息了一声,敲了敲马车壁。
“去东街。”
马车改道来了东街,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非凡。
“走,咱们下去看看,我有些东西要买。”
谢中卿看了秋阳一眼,率先下车。
刚下马车,她就发现四周打量而来的视线,从上到下并不全是善意的,让她很不舒服。
眉头皱起,心中很是不悦,却又不好发作。
今日本意是去国公府拜访,以至于并未更换男装,好在她脸上蒙着面纱,她们又很低调,这些人看了片刻后,许是以为是哪家的千金,便又各做各事去了。
她带着秋阳,在街上转了一圈,打量着街道两侧的商铺,心中盘算些事情。
自从来到这里后,本是很缺钱的,但几次进宫,皇帝赏了不少的好东西,还有一些金银细软,前些日子盘算了一下,发现身家已经有了不少,现在妥妥的小富婆一个。
但这些银子都是死的,花没了就没了,她便想投资些生意,做些钱生钱的事。
那些银子是不少,但若为了以后打算,还远远不够,绝不能按兵不动。
以后她要做的事,少不了用银子的地方,所以这方面绝不能给她拖后腿。
但是,她转了这么久,并未看到什么适合她投资的,做得大的,多是一些酒楼商铺,还有就是药铺。
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