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开医馆。”
萧盛延并非是疑问,而是肯定。
谢中卿猛然抬头看向他,满脸讶异。
“你怎么知道?”
他却摇摇头,没有回答,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王爷,你怎么知道我要买铺子?还知道买的哪一间,莫不是早就开始跟踪调查我了?”
谢中卿双眸眯起,看向他时没由来的警惕,谁会喜欢将隐私全部暴露在他人面前,即使这个人是她的未婚夫也不行。
“本王也是偶然得知。”
萧盛延被她看的心虚,微微侧过头去,不敢正眼看她,他发现此事也并非有意。
一开始,对她的身份存疑,便派人将她从小到大的事情调查了一番,而且调查过程中,还有其他人也在调查她。
至于后来为何没有停手,是因为发现她在侯府的处境极为艰难,便为此留了后手。
“王爷,我不喜欢别人干涉我。”
谢中卿就算没有多理解他,也知祈王殿下无所畏惧,可看他如今的表情,竟有些心虚,知道猜对了。
她心底难免有些气愤,派人调查她,将她的底细摸的一清二楚,掌握她所有的行踪,就连她缺钱之事也知道的明明白白,这放在谁身上,都会觉得自己不被尊重。
更何况,凭什么她被萧盛延摸的一清二楚,反过来她却一点都不了解他,实在是不公平。
“本王并非监视你。”
萧盛延听她的语气,就知道生气了,立刻开口向她解释。
“你救了本王,本王想要找你,便派人调查了你。”
“所以你早就认出了我,却从未开口,还一直明里暗里的帮我。”
谢中卿挑眉,眸色又沉了几分,原来对她的好,都是因为救命之恩。
不管清元书院借她神弓,还是皇宫救她于水火,还是皇家猎场舍命相救,都只是因为欠了她一条命。
她心底忽然空了下来,皇家猎场之时,她因此怦然心动,还以为对她有意思,原来都是为了报恩。
那他所求的陛下赐婚,所说的以身相许,到底是真心还是报恩?
她不愿往下想,怕得到的答案不是她心中所愿。
“本王帮你是真心实意。”
萧盛延的声音低了下来,第一次在一个人的面前有些底气不足,生怕声音大些,她就生气了。
“此事是母后告知,才知道你急需用钱,便让人调查了一下,除此之外绝无越矩。”
“是这样吗?”
谢中卿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泛着冷。
“本王所言句句属实。”
“好!”
她点头,勉强相信他吧,但其他事还需另算。
现在心情很不好,不想再与他同行,她需要冷静冷静,将浮躁的心沉淀下。
“王爷,我还有事,恕不能奉陪,您自便。买铺子的钱,我会让下人送到祈王府。”
说罢,对他客气的行了一礼,转身告辞。
萧盛延伸手想去拦她,却顿在半空,看她的样子似乎很是生气。
他知道此事,是他考虑欠周,不该如此,事到如今竟有些慌乱,不知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消气。
不喜欢她客气疏离,还是喜欢她满眼狡黠的叫他祈王殿下,询问他能不能蹭段路。
谢中卿心中憋着一口气,率先回了侯府,根本不理会兀自对她阴阳怪气的谢婉柔,直接回了清念阁。
安排秋阳去医馆,将那两兄妹接到新买好的铺子安顿下来,又让吱吱给祈王府送了一千九百两。
秋阳和吱吱听到自家小姐买的铺子,高兴的不得了,但看到她状态不对,不敢多问,立刻按照她吩咐的事情去办了。
秋阳走到院门前,忽然想到小姐之前救下的丫头,被她安排在了一户熟悉的农户,但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想同她商量一下,能否一起接到新买下的铺子。
没想到,她还未开口,谢中卿便先行叫住了她。
“秋阳,上次那个从人贩子手中救下的孩子,你不是安排在老乡的家中吗?一并接去吧,给老乡留些银子。”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办。”
她连忙高兴的应下,那小女孩年纪虽小,却极为伶俐听话,她很是喜欢,若是能一同接去便是最好。
待她们走去,谢中卿回到房中,将自己关了起来,她现在的心情平静的可怕。
其实萧盛延的事,一开始是让她生气和难过的,但一路走回来,她竟觉得没必要如此。
想当初他头戴面具,在城外破面被黑衣人刺杀,这背后定有大事。
名声响誉九州的战神,被人刺杀,暗算中了剧毒,这种事怎么也不能传出去,否则不知会撼动多少人,甚至会让周边觊觎天佑国的人也蠢蠢欲动。
所以,他隐瞒也算情有可原。
比起这件事,她更生气的或许是,萧盛延很了解她,但她呢?
对他的过往一无所知,对他的喜好毫不知情,就像是个与他无关的路人。
怎么不算呢?
关于他的所有事情,都是从路人口中所听到的。
他们可是要结婚的,昨日还说要拿出诚心的人,今日却让她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鸿沟,心里难免落差。
虽然这个时代奉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些女子嫁人前,连未来夫君的面都未曾见过,何其可悲?
但她的骨子里,从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又怎会愿意遵循封建礼教。
若要婚娶,总该了解清楚对方的品性,是否值得共度一生,否则结婚了,也是鸡飞狗跳,一辈子悲哀无限。
当然也有例外,可是她从不相信自己是那万里挑一。
祈王府。
萧盛延自从回来后,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对任何人都闭门不见,不管谁来找他,都让府中下人统一口径,声称他不在。
时影在孩子被接受后,一回到侯府,就见侯府的气氛十分的压抑,所有人都轻声慢步,不敢发出丝毫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