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垂着头,失魂落魄的走出了院门,与她平日里的蛮横截然不同,一瞬间竟脆弱了不少。
谢中卿侧头看了一眼跪在院中哭泣的谢婉柔,嗤笑着摇了摇头。
她向来自私自利,即使刘氏手段毒辣,心中却是有她这个软肋。
“走吧。”
抬腿向前院走去,只怕谢恭逾快要撑不住了。
来到前厅,就看到谢恭逾正在竭尽全力的阻止大理寺的人,带头的那一个,星目俊郎正气凌然,目不斜视根本不理会他。
看到她们来了,谢恭逾愣了一下,不知她又想做什么。
“你们来做什么?回去!”
“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谢中卿看向为首的人,微微颔首。
“在下大理寺少卿,裴然。”
裴然对她抱歉,语气冰冷。
谢中卿了然的点点头,只是没想到大理寺少卿竟然是这么年轻的青年,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出头。
她转过身,看向刘氏开口道。
“这位就是犯人,你们带走吧。”
“你胡说什么!裴少卿,人不能带走。”
谢恭逾愣了一下,虽没反应过来,为何是刘氏投案,但还是挡在了她的面前。
“侯爷,即使对家仆也不能动用私刑,既然有人报案,我们理应带人回去审问。”
裴然一身正气,说话时不卑不亢,挥手让官差上前拿人。
“裴少卿,这位是我的侧室,此事有待调查,你们不能随意抓人!”
谢恭逾还在极力的辩解,不愿让人带走刘氏。
谢中卿看着他这么努力的想保下刘氏,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心酸。
他知不知道刘氏与孙强勾结,早已背叛了他。
一时之间,两人僵持上了,就在这时刘氏拉住了谢恭逾,终于开了口。
“侯爷,既然犯了错,我甘愿受罚。”
若是她不跟着大理寺的人走,受苦的便是柔儿。
柔儿可是未来的五皇妃,只要她与五皇子成了婚,将她放出来还不是早晚的事。
“你……”
谢恭逾眉头紧锁,她自己都承认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带走。”
裴然当即下令,官差上前将她绑了起来。
“裴少卿。”
谢中卿忽然叫住了他。
“不知大小姐有何指教?”
裴然转头看向她,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本不必亲自来的,但这个案子是羽安侯府的嫡长女派人来报的,而且是为了一个下人。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在这些京都世家的眼里,下人的命犹如蝼蚁,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如此看重一个下人的性命,便控制不住的想来看一看,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今日一见,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她一言一行正如他所想的那般特别,语言形容不出的特别。
“那丫头的命保住了,大抵静养几个月便能恢复如初了。”
“在下明白了。”
他微微颔首,明白她话中的意思,那侍女没有大碍,这人要从轻处理。
“多谢。”
谢中卿垂眸,低声道谢。
她不是可怜刘氏,只是有点同情刚刚苦苦哀求的谢恭逾。
“你看你干的好事!”
大理寺卿的人前脚刚走,谢恭逾便一阵暴怒,对着她就是斥责。
“父亲不该谢谢我吗?要不是我救了春华,刘姨娘今日背的可就是一条人命,到时候可彻底永无出头之日了。”
谢中卿脸上带着笑,将刘氏送进去了,可谓是心情极好。
“若不是你,她根本就不必……”
“父亲!”
谢中卿的声音沉了下来,喝止住了他。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您若是看不上那条命,不如我现在就派人通知大理寺的人,那个丫头死了如何?”
“你……”
谢恭逾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随后一甩衣袖走了。
他知道谢中卿说得是对的,刘氏不能真的背上一条人命,否则未来的五皇妃就要有一个杀人犯的母亲了。
“哼。”
谢中卿笑哼一声,转身走了。
她真是多管闲事,早知道刚刚就不提醒裴然了,让刘氏好好受些苦。
真是不懂,谢恭逾到底喜欢她什么,心机如此沉重,多年宠爱的谢婉柔,也是个白眼狼罢了。
回到清念阁时,春红正在忙里忙外,看着她端的一盆盆血水,就知道是从春华身上擦下来的。
离开琅婳阁时,她就让秋阳将她们带到了她的院中,毕竟经过今日一闹,她们在那就是等死。
“大小姐,谢谢您救了我和春华姐姐。”
春红看到她,当即感动的跪在了她的面前,连连哭着磕头。
“起来吧,不必如此多礼。”
谢中卿对她摆摆手,其实还要感谢她们,如果不是有这个机会,她又怎能将刘氏送进大牢中。
给春华把了下脉,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了,但她身上的伤实在太重,今晚还是危险的。
“春红,她若是能挺过今晚,就没有大碍了。我安排两个人,你们轮流为她守夜,不了疏忽。”
“是,奴婢明白,多谢大小姐。”
春红说着就要下跪,被她的眼神制止了。
“大小姐,奴婢嘴笨,实在不知该怎么感谢您,待春华姐姐醒了,奴婢这条命就是您的,您不管让奴婢做什么,奴婢都愿意。”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现在安心照顾她便是。”
谢中卿无奈的摇摇头,要她的命做什么,不过这丫头倒是真诚。
琅婳阁那么多人,只有她愿意冒死去救春华。
她屏退了下人,为春华打了两针抗生素,生怕她伤口太重感染了。
亲自为她处理了伤口,整个人包扎完后,除了脸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