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芽是无毒的。”
裴然看了她一眼,开口说道。
“对啊,白芽是本身是无毒的,但它有相克的东西,乌鬆香。只要吃了白芽的人,闻到这种香便会催发白芽内的剧毒,而且无药可解。
所以死者的毒是从内里往外毒发的,而且毒发过后会被胃液消解,你们查不到也情有可原。”
“那为什么你能查到?”
谢中卿解释完后,夏易问出了他们三人心中的疑问。
他们只知道白芽,并不知道乌鬆香会激发白芽的毒,毕竟这种东西市面上罕有,不是天佑的香,也鲜少有人使用。
而且,他们这么多仵作,都没有查验到这一层,实在是有损大理寺的威名。
“我之前研究过这些,香这种东西,沾染到头发和衣服上很难祛除,我用药水检测过他的确实沾染了乌鬆香,再结合胃液中残留的白芽,便推断出了结果。”
谢中卿以上所说,当然是编的,她总不能说自己的借助空间检测的吧?
不过她所说的办法确实可行,若有研究这种香的人,定有办法验出乌。
“真是佩服,姑娘年纪轻轻,竟如此见多识广,比我们过之而无不及。”
王兴佩服的向她行了一礼。
夏易连忙也跟着行了一礼,极为恭敬,心中为自己一开始的傲慢而感到无比羞愧。
“两位也都是能人,无需如此谦虚。”
谢中卿面上带笑,其实他们做的并不差,只是对于他们来说,条件实在有限,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句话,将两人说得脸上一红,他们的心胸竟比不过一位女子。
“裴大人,死因已经找到了,我也该告辞了。”
她将东西收拾好,走到一旁用笔墨将验尸的结果写了下来,交给了裴然。
“我送你。”
裴然接过验尸结果扫了一眼,不禁为她的字迹而感到震撼,有点太丑了。
“劳烦。”
告别了两位仵作,她与裴然结伴向大理寺外走去。
“昨日很晚羽安侯来了一趟。”
裴然内心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此事告诉了她。
“裴大人,这是你的公事,不必同我说。”
谢恭逾来做什么,她自然明白,但这事毕竟是大理寺的案子,他们自有衡量。
不过她也是相信谢恭逾在朝为官多年积攒下来的人脉的,既然他都亲自跑了,大理寺卿还能不卖他这个面子?
更何况就算不卖他这个面子,也总该考虑一下,他府上两个即将嫁给皇家的女儿吧,他惩罚的还是自己的妾室。
“好,我心中有数了。”
裴然点了点头,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今日多谢你帮忙,我之前还轻视你,真是抱歉。”
“裴大人,你还真是实诚。”
谢中卿笑着摇了摇头,哪有人将这种事告诉当事人的。
“我并未放在心上,之所以出手帮忙,是想感谢裴大人的好意。”
转身上了马车,掀开帘子对他摆摆手。
“就送到这里吧,裴大人请回吧。”
裴然微微颔首,对她抱拳行了一礼,一切尽在不言中。
谢中卿并未着急回府,眼看着时间还好,便吩咐车夫转道去了医馆。
下了马车,她差点有些不敢认了,医馆已经像模像样了,打眼看去,直接可以开张的程度。
“姑姑,你来了。”
“姑姑,快进来坐。”
“姑姑,姑姑……”
她的身影一出现,医馆里就迎来了三个身影,围在她的身边叽叽喳喳个不停。
并未觉得有多吵闹,反而感觉这样挺好的,有人情味。
“你们住的还习惯吗?”
“习惯,住在这里可好了,风吹到雨打不到的。”
阿十连忙开口回答,她以前和哥哥住的那种地方,日日都要担心会不会刮风下雨。
“习惯就好。”
谢中卿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们明显开朗了许多。
“姑姑,我近日没事,去打听了一下各个药铺的价格,您看看。”
阿九拿出了一张单子,上面罗列了周围各个医馆,很是详细。
不仅有药材的价格,还有医馆一日的人流量有多少,哪家医院的病人多,各个医馆的利弊,旁边都有标注。
谢中卿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看到最后发现,这家名为隆春堂的医馆,只有短短几个字,她指着上面的字看向阿九。
“这家,只有药材便宜和一个优点吗?”
“姑姑,这家医馆很小,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破。医馆中只有掌柜和他的孙子两个人,卖的药却是最便宜的。每日去他们家看病的病人不算多,但都是穷苦的百姓。”
阿九看到她指的地方,眼神不禁有些暗淡。
“我记得这个医馆,之前我生病时,哥哥带我去过,他们医馆的大夫很好,当时只收了药材的钱,没有收诊金。”
阿十伸着脑袋凑了过来,看到这家医馆时恍然大悟。
谢中卿听了他们的话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她之所以没有尽快开张医馆,是因为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处理好,那就是坐堂大夫的问题。
她身为侯府千金,自然不可能日日在这里坐堂,之前想招几个大夫,可无从寻起,今日看到阿九整理的东西,她忽然有了灵感。
“阿九,姑姑交给你一个任务。”
“姑姑您说,不管是什么,我一定会做到!”
她还没说什么事,阿九就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答应了下来。
“你去帮我打听一下,还有没有和隆春堂情况相似的医馆或者人品好的大夫,将他们的名字整理好交给我,你也可以试着同他们交谈交谈,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到大的医馆来当坐堂大夫,至于月钱比周围的医馆只多不少。”
谢中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