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烟转完后,就觉得头晕目眩,扶着椅子重重坐下。
谢中卿终于起身,来到她的身边,伸手搭上她的脉搏,另一只手下了两根银针。
她银针刚下,蓉烟便感觉自己刚刚还憋闷的胸口,忽然轻松了许多,看向她的眼神不禁带上了深意。
这一次她终于老实了,安静的等她把完脉。
谢中卿收回来,脸色深沉,看向蓉烟的眼神带上了几分可惜。
“谢大小姐,我病情如何?你的脸色为何这般凝重?”
蓉烟一看她脸色沉了下来,心陡然沉了下去。
谢中卿又看了她一眼,并未说话,只是一脸的欲言又止。
她更害怕了,一下抓住她的手,满脸的惶恐,看样子快要哭了。
“蓉烟郡主的心疾,已有多年,实在是难以治愈。而今又复发,若不好好治疗,只怕……”
见状,谢中卿终于开口,叹息着摇了摇头,后半句并未说完。
“怎……怎么会这样?昨日太医明明说,病情还算稳定,怎么会忽然……”
蓉烟脸色骤变,她就算回京都另有目的,也不想拿自己的命赌。
皇后闻言,也是心中一惊,万一蓉烟真在京都有个三长两短,她怎么向阳广王交代?
想到这里,她忽然站起身冲到了谢中卿的面前,指着她大声开口。
“你一定要治好她!”
谢中卿眉头皱起,不满她的颐指气使,求人会不会?
但面前的人毕竟是皇后,她再不满也只能当做听不见。
而且刚刚的话,她就是吓吓两人,给两人一点教训罢了。
蓉烟的病情,已经很久了,目前还算稳定,但长久下去,活不过三十,只是没有她刚刚说得那么严重罢了,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刚回来,还没去看祈王哥哥。”
就在她沉思之时,蓉烟忽然摇着头哭了起来。
“本宫这就命人去请祈王,你的病一定没事的。”
皇后说着,立刻命人请萧盛延去了。
谢中卿站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禁一头露水。
这跟萧盛延有什么关系?
两人像打哑谜似的,合着就她一个听不懂的?
而且,这两人分明是故意在她面前玩这一招的,不告诉她游戏规则,合适吗?
“谢大小姐,你一定要帮帮我。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在这有限的生命里,我想多陪陪祈王哥哥。”
蓉烟一下握住了她是手,一张惨白的小脸,哭的梨花带雨。
“我好不容易等到了与祈王哥哥约定的时间,我还没嫁给他,不能就这么死了。”
谢中卿的手被她握住左右摇晃,看她哭的这么可怜,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毕竟这个人,正嚷嚷着要嫁给她的未婚夫。
啊?
到底在搞什么?
都要死的人了,还要嫁给她的未婚夫,还要求她这个未婚妻治好她的先天性心脏病?
疯了吧?
谢中卿有些无语的看向皇后,特别想问问她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告诉她名字,她好加入她们。
皇后看到她这个眼神,以为她是听了蓉烟的话心中难过,不禁得意道。
“蓉烟与祈王可是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祈王说过,蓉烟十六岁回来后便会娶她,没想到竟被你横插了一脚。”
嗯?
谢中卿满头问号,什么叫她横插一脚,他们两人的婚约可是陛下亲赐,又不是她上赶着的。
“皇后娘娘,我与祈王殿下的婚约,可是陛下赐婚,您这话若是传到陛下那里,只怕……”
“本宫不是那个意思!”
皇后一下慌了,她刚刚那话不就是在责怪陛下的赐婚吗?
但她完全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想杀杀眼前这个人的锐气,没想到被她三言两语的叩了帽子。
“皇后娘娘,有些话不能乱说的。”
谢中卿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现在终于是明白了一些原委。
这两人叫她进宫,大抵是为了让她知道,忽然进京的蓉烟小姐,与萧盛延青梅竹马,想要羞辱她,让她伤心难过,悲愤欲绝,最好回家一根白绫吊死。
可她现在,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
这两人的伎俩实在拙劣,青梅竹马的多了去了,难不成都要在一起?
不过萧盛延同蓉烟约定,要在她十六岁的时候娶她……十六岁?
还不是比她大!
她现在才十五!
叫什么姐姐,装什么嫩,可恶!
蓉烟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被她故作高深的样子吓到后,第一反应就是要见萧盛延,是不是有些刻意了。
所以,蓉烟其实比她想的要聪明,知道她在骗她,只是顺着她的话,正巧有了找萧盛延的借口。
真是失算!
没想到,她有一天还会被利用。
谢中卿低头看了蓉烟一眼,她已经哭的差不多了,声音也小了下来,捏着帕子正在擦眼泪。
随着她的动作,无意间撇到了她帕子上绣的花,一朵百合。
嗯!
和萧盛延藏书楼,那本记载心疾的医术中的丝帕,一模一样。
只是这张帕子上的花,明显绣的更加漂亮,看来这么多年,蓉烟的技术长进了不少。
“谢大小姐,我的身子……”
“我没办法,只能延缓你的病情进展,想来你这么多年看了不少名医,他们告诉过你,活不过三十吧。”
谢中卿知道她想问什么,纵使她医术再厉害,这里条件有限,她总不可能真为她换颗心脏吧?
就算可以,现在她也不太愿意了。
别跟她扯什么医德,也别道德绑架她,坏人她不愿意救,对她没利益的她不愿意救,她不想救的那是更不愿意。
蓉烟现在荣幸的成为了,她目前为止不想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