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见无人在她们身边,才靠近秋阳低声说道。
“今日下午大理寺的官差送回来的,来时蓬头垢面的,若不是二小姐站在她身边哭,奴婢也差点认不出来。”
“算算时间,也是该回来了,春华虽然重伤,但并未伤及性命,能关上半个月,已经是重判了。”
秋阳凝重的点点头,担忧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小姐这才消停没几日。
“不过,侯爷的脸色并不好看,似乎不愿意见到刘姨娘一样。”
她压低了声音,再次开口。
此话一出,秋阳狐疑的看向她,用眼神询问她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反正侯爷看起来并不高兴。”
吱吱摇头,她也觉得奇怪,侯爷以前狠宠爱刘姨娘。
“此事不要告诉旁人,装作不知道。”
秋阳脸色深沉,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世家大族,隐秘事情最是多,知道的越多便死的越快。
吱吱单纯,虽然能看出事情不对劲,但想的并不深远,这是一件好事,若是知道的深了,只怕日后都要一辈子被困在这里了。
“嗯。”
见她乖巧的点头,秋阳眼中满是怜惜。
房门忽然打开,两人抬头看去,谢中卿站在门边,看着两人目露疑问。
“怎么了这是?”
“小姐,里面说吧。”
秋阳性子警惕,将她请进了房间,将吱吱打听到的关于刘氏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她。
谢中卿听完后,支着下巴,目光犀利,不知在想什么。
两人站在一旁,也不敢说话,生怕打扰了她。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动了,抬手揉了揉脖子,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你们放心,她最近一定会老实的,至少在谢婉柔出嫁之前,她都会很安静。”
刘氏一个进过牢房的人,怎还敢张扬?
就算看不惯她,想要对她动手,但在谢婉柔出嫁之前,她绝不会轻举妄动。
毕竟,坐过一次牢的人,也改学的聪明些,乖巧些。
她若是再折腾,万一将谢婉柔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婚约也折腾没了,只怕哭都没地方哭,到时候她的好女儿,对她真的会心无芥蒂吗?
纵然她是个好母亲,可对于谢婉柔实在太过溺爱,以至于将她养成了白眼狼的性子。
从她让刘氏代替自己坐牢便能看出,只要能达到她的目的,即使坑害亲生母亲也绝不手软。
刘氏入狱的这段时日,谢婉柔活的不是很滋润吗?
虽然显少露面,但上次见她明显气色很好,还能笑容满面的去参加宫宴,怕是忘了刘氏这个人了。
果然,如她所言,接下来的几天,刘氏尤为安静,安静到整个侯府都快要忘了这位以前叱咤风云的人物了。
谢中卿这几日也是够忙的,医馆的名字已经选定,名为卿冀堂。
虽有些文雅,却有给你一个希望的意思,她希望卿冀堂可以成为重病之人,走投无路之人的一个希望。
名字敲定后,萧盛延便命人取来上好的木材刻了牌匾,且亲自提了字。
因为他知道谢中卿那一手字,不是说多丑,就是不太能见人。
黄道吉日在两日后,到时他们都会到场,参加重大的开张仪式。
现在已经快要入夏,天色逐渐热了起来,谢中卿正在亭中乘凉,手中捧着一本医书悠闲的看着。
忽然,院中闯进来一位妇人,神色慌张,素净的发髻有些散乱,脸上还有指印。
当即就被清念阁的丫鬟拦住了,但她并未吵闹,只是看着凉亭的方向,满眼希冀。
“大小姐,在下李氏,前来求见!”
谢中卿闻声回头,看到她时眉头微微一皱,好似见过这人,但并未想起来是谁,当听到她的名号时,一下反应过来,这不是府上最没有存在感的李一姨娘吗?
“快放开李姨娘。”
她连忙站起身来,上前扶住来她差点跌倒的身子,见她如此狼狈,便知定是出事了。
“大小姐,求你救救月儿!”
李氏看到她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用力的握住她的胳膊,满眼都是恳求。
“发生什么事了?”
谢中卿神色凝重了起来。
李姨娘一向温顺,是个实在的老实人,她只有一女在膝下,在府上一向没有存在感,若不是她掌家之后,调查了府上人口,只怕也会将这位姨娘忘了,否则也不会在见到她第一面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起来。
“大小姐,刘氏她……她要将月儿嫁给右佥都御史的二子,吴津!”
李氏说着,差点就哭了出来,眼眶通红,看起来是受了极大委屈。
“右佥都御史?”
谢中卿愣了一下,右佥都御史乃正四品,又是直属于陛下的监察部门,说起来理应是个好去处。
虽然比不上侯府的门第,但手中也是有点权利的,而谢婷月又是庶出,能嫁入正四品官员家,也算是走了运。
谢婷月今年已有十四,在她眼里年纪是小,但在这个朝代十四出嫁也实属正常。
难不成刘氏想让她嫁过去做妾?
亦或是,月儿有了心上人不同意这门婚事?
“大小姐,右佥都御史门第不多,他家二公子配月儿也是绰绰有余。”
李氏见她目光困惑,连忙开口解释。
“这本是个好亲事,我与月儿知道后,也未曾有过什么不满。但我心中总是没底,说实在的,吴家二公子娶个京都大家的嫡出贵女,也是有可能的,为何偏偏愿意娶我家没什么名气的月儿。”
听了她的话,谢中卿也疑惑了起来,正如李姨娘所说,她与月儿实在低调,即使是侯府中人,不乏有人忘了她们的存在。
而吴府的二公子,就连月儿的面也未曾见过,为何骗骗愿意娶一个庶出,说不过去。
而且此事又是刘氏在其中牵线搭桥,更让她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