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中卿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目光淡然的盯着他。
大汉叫嚣的声音慢慢弱了下来,看她的眼神从一开始的不屑,到最后的震惊。
向她身后看去,发现医馆中所有的大夫都站在她的身后,目光镇定的看着他,让他莫名的心里发虚。
这些百姓也没有想到,卿冀堂的掌柜竟然是个女子,但这百姓之中,有不少在卿冀堂开业时来看过热闹的,知道这个女子医术了得,是其他大夫比不了的,而她的事迹也被传扬了出去。
虽今日才发现她就是掌柜,却觉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原来是个女人当掌柜,怪不得医馆开成了这样!”
那大汉愣了片刻,当即又提高了声音吆喝。
“就算你是个女人也不行,虽然我从来不打女人,但你害死了我爹,今日你就该以命偿命!
你还不愿意承认这药材是你们医馆的,但你看看这上面的包装,就是你们卿冀堂的,是不是觉得出了人命不敢认了?”
说着,就将药材往谢中卿的方向踢了过去,还未散落的药材更是洒了一地,虫子爬的哪都是。
大汉见她是一个女子,满脸傲慢,语气之中更是看不起一个女人开医馆,踢药材也是想让药材中的虫子吓吓这个女人,让她知难而退!
不过一个女人,还想跟他斗!
谢中卿目光冰冷,垂眸视线落在那些药材以及还在蛄蛹的虫子上,眸种闪过一丝冷笑,走下台阶踩着那些虫子,到了大汉的面前,抬头直视他。
“地上的药材少说要放一年才能烂成这样,更何况哪有药材生的米虫?”
想用这种方式挑衅她,让她感到恐惧,真是做梦!
“什么米虫?”
大汉愣了一下,低头向担架旁的妇人看去,本在哭泣的妇人也是明显一愣,随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她。
“你胡说什么!那药材就是你们卿冀堂买的,我公爹喝完后就直挺挺的倒了,我发现时已经没了呼吸!我可怜的公爹啊!”
“就是!这就是药里生的虫,你们别不想承认!你们要不承认,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大汉也叫嚣着喊道,指着谢中卿喷着口水。
好在她离的有段距离,否则真要埋汰死了。
“在场的可有人能认出这虫子?”
谢中卿并未理会他的挑衅,而是转头看向周围的百姓。
这药虽是人群种丢出来的,但她敢肯定是这个男人安排的,围观的百姓都是无辜的。
“我……我看看。”
有个离的近的老妇人,哆哆嗦嗦的上前,低头看了那虫子一眼,随后连连点头。
“掌柜说得没错,就是米虫。”
“老不死的,你胡说什么!这就是药材生的虫!”
大汉一听顿时急了,上前就心对那老妇人动手,被谢中卿挡了下来。
“气急败坏想要动手?”
谢中卿冷冷的看着他,目光之中带着丝丝杀意。
这男人一看就知不是善茬,担架上的老人经过她刚刚系统扫描,确实已经死了,有大概两日左右的时间。
她很怀疑老人到底是为何死亡,莫不是这个男人想要钱而故意杀害了他?
“你们医馆作恶多端丧尽天良!我爹就是喝了你们的药死的,今天你们不给个说法,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大汉被他的眼神吓到了,只是恶狠狠的瞪了那老妇人一眼,随后继续大声的煽动围观群众。
“药材中既是米虫,你们就是故意栽赃陷害,难不成是想要银子?”
谢中卿并未被他的话影响,站到台阶上提高了声音,让后排的百姓也听的清楚。
“你肯定跟这老妇认识,这就是药材中生的虫!”
大汉瞪着她咬紧牙关,就是不愿承认。
百姓一时也不知该听谁的,只能窃窃私语的讨论着。
“我爹惨死,他的尸体就在这里!难不成我还能用我爹的尸首污蔑你们?这样是会遭天谴的!”
大汉说着,一下掀开了白布,担架上的老人面色灰白,毫无生气,七窍流血。
“啊啊!”
百姓们被吓的捂上了眼,不少人终于出声。
“谁会拿自己爹的命做这种事!我看八成是真的!”
“就是,那可是自己爹,就算他不孝,就不怕他爹回来找他吗?”
“我看是假不了,这医馆真是害死人了!咱以后也不敢来了!”
老百姓最信的就是鬼神论,看到了尸体后,再听到天谴二字,对于大汉的话信了八分。
谢中卿看着他煽动群众,一句话也没有辩解,等到众人安静了下来,都看向她如何解释时,她才悠悠开口。
“不如报官验尸。”
她眼中带着冷笑,自然没有错过大汉一瞬间的慌乱表情,心中却是觉得好笑,这么拙劣的把戏,也敢到她面前表演。
想来是卿冀堂的生意太好,看诊定价又低惹来了同行的嫉妒,这大汉就是他们派来弄臭她们名声的。
“报官就报官!我还怕你不成!”
大汉只是慌乱了一瞬,顿时镇定了下来,官差中可是有他们的人,就算是报官他也不怕。
到时候这个女人在牢房中,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的反应倒是让谢中卿有些意外,竟然不怕报官,既然如此就如他所愿。
这件事她必须要闹的很大,不管是报官还是验尸,都要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否则这件事即使官府还他们清白了,围观的群众不知道,卿冀堂日后也会开不下去的。
百姓们只喜欢热闹,很容易听信片面之词,至于后来的结果谁又愿意费心去关注。
所以,这件事必须要当着众人的面,彻底的解决,不能让闹事者有任何反扑的机会!
“你去报官。”
谢中卿看了一眼身边的跑堂,让他立刻去报官,找的就是大理寺的裴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