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谢婉柔能混进来,是因为她的默许,如今她再也别想。
走进院中,入眼皆是荒凉,这也没过多久,浣花苑便与以前如此不同。
“柔儿?是你吗?”
刘氏听到脚步声,连忙跑到门缝前看,并未看清来人的脸,只能看到一身萝裙,自然觉得是谢婉柔。
“姨娘过的还好吗?”
谢中卿淡然的声音飘入她的耳中,顿时让她心中一抖。
“谢中卿?怎么会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刘氏警惕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她并未理会,抬手让人将门打开,多日不见,一向妆容精致,发髻整齐的刘氏,俨然变了一副模样。
不禁愣了一下,浣花苑即使不如以前,但她房中的东西并未动,她若是想梳洗打扮,谁也不会阻拦,到底是怎么变成只是这副……憔悴又疯癫的模样呢?
“你来做什么?滚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刘氏一见了她便冷了脸,指着院门的方向让她滚。
谢中卿顿时觉得好笑,她是被囚禁在此,竟还有这么大的脾气?
直接忽略了她的话,走进房中想找个地方坐,桌子上已经布满了灰尘,可以看出刘氏在这里的日子非常不好过,但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取决与她自己吧?
一向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姨娘,忽然变了天,什么都要自己动手,她心中必然不忿。
看了半天,只能勉强找了个干净的凳子,铺上帕子坐下,略微有些嫌弃的打量了她一番。
“姨娘,平日里无事总该要装扮一下,万一父亲心血来潮看到你这副样子,他怎么高兴?”
“跟你有何关系?难不成今日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提醒我这个?”
刘氏根本不领情,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直接坐在了她的对面。
“若你是来说教的,现在就可以滚了。我在外人眼中可是疯了,若是动起手来,伤了大小姐……”
“姨娘可半点不像疯子。”
谢中卿轻笑出声,并未因她的威胁而感到丝毫害怕,反而觉得甚是有趣。
看她这样子,似乎觉得自己还螚出去,否则哪有资格在这里同她叫板?
“姨娘,我来此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有什么话快点说,我可没空同你在这里绕弯子。”
刘氏冷冷的看着她,眼底满是警惕。
直觉告诉她,谢中卿来这找她一定不简单,可她不能表现出心底的慌张,否则定是要被她拿捏的。
“李姨娘有喜了。”
谢中卿此话一出,就见对面的人突然瞪大了双眼,那模样真有几分骇人。
“不可能!她怎么会……”
她当即脱口而出,差点没收住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父亲正值壮年,有此喜事,有什么不可能的?”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刘氏一下站起身来,双手撑在桌上,恨的扣着桌子,以压下心底的愤怒。
她不能露出马脚,谢中卿来这里,定是来看她笑话的,她一定要忍住。
“是啊,就是这件小事。”
谢中卿笑着点头,大方的承认了。
对她来说是小事,对于刘氏可是晴天霹雳。
“那你可以滚了!我关心这个做什么?”
刘氏扭过头去,心底恨意滔天,这才多久,那个贱人竟然……
“李姨娘中了一种奇毒,久久没有痊愈,若是一直找不到解药,只怕她和腹中的孩子都要没了。”
谢中卿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而是继续自顾自的开口道。
刘氏听到这里,一下冷静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慢慢又坐了下来。
“她定是活该。”
“姨娘,你可听说过樘棠这种毒?不对,应该说是一种香料。”
谢中卿抬头看向她,脸上带着笑,好似无意的询问道。
“我知道又如何,凭什么告诉你?难不成让你找到解药,去救那个贱人?”
刘氏对她的话却是嗤之以鼻,以前或许还会装一装,可如今却是直接撕破脸皮。
“姨娘真狠心,那毕竟是两条人命。”
谢中卿可惜的叹了一口气,脸上浮现了忧伤的神情。
“父亲请的大夫也是有本事,只可惜他开的药方中有一味奇药,十节蝉蜕。姨娘或许不知,这十节蝉蜕价值连城,一向是有价无市,就连整个天佑也只有一枚。”
“与我有何干系?既然买不到药材,那个贱人等死就是了。”
刘氏脸上带着狞笑,她巴不得那个贱人去死,买不到药材不是正合她意?
“买得到。”
她及时开口,打断了刘氏心中的兴奋。
“只是,对方开价三万金。姨娘,三万金你应该知道有多少吧?就算我和二妹妹的嫁妆全部赔进去也凑不到这三万金啊!”
“三万……金!”
果不其然,刘氏听到这个数字,瞪大了双眼,一下又笑了出来。
“侯爷根本不会拿出这么多的银子救她,她就等死吧!”
“可是姨娘,她腹中还有一个侯府子嗣,父亲他竟然……”
“竟然什么,你说啊!”
听到她欲言又止,刘氏顿时慌了,一股不好的念头顿时涌现,急的她站起身甚至想去扒她的嘴。
谢中卿抬头,忧愁的看了她一眼,语气之中也带着浓浓的怨气。
“父亲竟然将我和二妹妹的嫁妆,以及侯府名下的铺子都当了,花了重金求药去医治李姨娘。”
“他怎么敢!”
刘氏愤怒的拍着桌子,那可是柔儿的嫁妆,他怎么能为了李氏,置柔儿的未来于不顾!
柔儿要嫁的可是皇家,嫁妆少了,脸面可就没了,嫁到皇子府可是要受欺负的。
“那个贱人,让她死就是了,何苦连累我的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