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真的是我的女儿吗?”
谢恭逾见她如此冷漠,话语也这般无情,竟无端的生出了这个疑惑来。
印象中她的母亲一向温柔,说话也从来都是轻声细语的,对待旁人更是热心肠,可在反观她,冷漠的简直不是人。
“那我是谁的女儿呢,父亲?”
谢中卿听到这话,冷笑着看向他。
真是讽刺!
她这个亲女儿被他怀疑,而谢婉柔那个假的,竟被他视若珍宝,他这样的人就活该亲情缘薄,怪得了谁?
谢恭逾被她问的哑然,知道自己的话重了,心虚的低下了头,身上竟有一种颓败之感。
“你想怎么做?刘氏已经被囚禁在浣花苑了,她还因此得了疯症。柔儿如今还在大理寺的牢房,咱们侯府已经快要家破人亡了。”
“父亲这是在怪我?做错事的不是我,我反而成了整个侯府的罪人?”
谢中卿怎么会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这不是想用苦肉计,让她不要再追究刘氏的错吗?
可她对此可谓是油盐不进,就算是死了一个刘氏和谢婉柔,侯府中还有那么多人,怎么就家破人亡了?
“我怎么会怪你,你做得都是对的。是为父,为父错了。”
谢恭逾依旧一副丧气模样,说出口的话极为可怜悲切。
谢中卿却只想笑,事实上她也真的笑出来了,笑种难掩讽刺。
没想到她的父亲,竟然这么会装可怜,怪不得她喜欢谢婉柔。
“父亲,刘氏伤害的是李姨娘,我只是查出了真相,具体怎么处置,自然要问李姨娘。
至于谢婉柔,她污蔑未来祈王妃的清白,祈王殿下没有要整个羽安侯府的命,可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父亲你最在乎侯府前程,理应明白我与她谁轻谁重。她做错了事,本就该罚,父亲你尽管去帮她,再惹怒了祈王殿下,我可什么都不会理会,毕竟咱们侯府就要因这母女两个家破人亡了,我自保还来不及。”
谢中卿的脸上带着笑,只是她的声音极冷,话语中的讽刺浮于表面,让谢恭逾听的脸色难看。
她不想用祈王殿下的名号,但不得不说许多时候,用一下可以省去不少的事情。
“你是她的姐姐,怎么能不帮她?更何况,你可是羽安侯府的嫡长女!”
谢恭逾被她的话气的浑身发抖,直接威胁起了她。
“父亲,你觉得祈王殿下是因为我的身份而娶我的吗?”
谢中卿并未因他的话有丝毫伤心,因为她早就习惯了,甚至觉得可笑。
他当真以为一个无权无势的侯府,能够得到祈王府是高枝,真是痴心妄想!
“你这句话应该对谢婉柔说,毕竟她若没了羽安侯府的庇佑,五皇子一定不会娶她。但我若没了侯府嫡长女的身份,祈王殿下依旧会娶我,您若不信咱们就赌一赌如何?”
“你……你敢跟为父这样说话,简直大逆不道!”
谢恭逾怒瞪双眼,指着她的手都在颤抖,看着她心中却是恐惧。
因为他知道谢中卿说得很对,祈王殿下不是五皇子那般势利,且不说他已经下了聘礼,就算他没下聘礼,羽安侯府倒了,他依旧会迎娶。
因为祈王府的门第太高,祈王殿下的实力又太过强悍,他不屑于用联姻的方式巩固自身势力,这一点放眼整个天佑,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父亲,女儿只是实话实说,您别动怒,身体为重。”
谢中卿垂眸笑笑,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来。
但他们心里都清楚,这种不过是浮于表面的敷衍。
谢恭逾胸口起伏片刻,压下了心底的愤怒,长呼一口气,气哼哼的转身离去。
再在这里待下去,保不齐会被气死!
“恭送父亲。”
谢中卿微微颔首,规矩的行礼送别。
既然该说的都说了,他必然心里已经有了衡量,就看他如何选择了。
事到如今,他必须在自己和谢婉柔之间选一个,否则她会让谢婉柔连嫁入皇家的机会都没有。
“侯爷。”
李氏就站在门外,见他走出来,连忙上前将他扶住,回头对谢中卿点了点头。
谢中卿对她眯起双眸,使了个眼色,明显见她愣了一下,随后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眼中划过一丝喜色,重重点头应下。
“咱们走!”
谢恭逾并未注意到她们之间的小动作,出了屋情绪也收敛了许多,毕竟身为侯爷,时刻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能被下人看了笑话。
离开清念阁,他直接去了李氏的紫藤苑,一进了院子,整张脸便瞬间冷了下来,脸色更是阴沉的难看。
“侯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您跟大小姐吵架了吗?”
李氏见状,自然知道他们父女之间,定是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
但她也不敢问的太多,只是假装担忧的语气,宽慰着他,也无所谓他说不说。
“真是要翻天了!”
谢恭逾坐在桌前,满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说话间拍了下桌子,桌上的茶盏都被拍了起来。
“侯爷,您喝点热茶消消气。”
李氏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站在他的背后,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但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温柔可人的模样。
“侯爷,您与大小姐可是亲父女,不管闹出了什么事,明日准过去了。”
“亲父女?她可一点也没有将我这个父亲放在眼中,你是没看到她顶撞我的样子,简直无法无天,我是根本管束不了她!”
谢恭逾话语之中带着怒气,说起谢中卿来,可谓是千不好万不好。
“侯爷,你们因何事争吵?莫不是彼此之间有什么误会?我看您今日从府外回来后,便一直心情不好,而且与您一同出府的二小姐,也未曾见到她回来,这天马上黑了。”
李氏声音温柔的关心着他,无意的问起了今日发生的事情。
毕竟,她上午就被谢恭逾召到了书房,见他一脸苦闷却一直没有要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