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中卿听到他为了聘礼,没有拒绝吴家婚事之时,不禁心中一紧,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两者有何关系?你还真是大言不惭!”
谢老太太气的拍桌,她怎会不懂她这个儿子在想什么,那些不过是借口罢了。
当初她说要将聘礼让几个孩子全部带走之时,他便是不乐意的,但碍于几个女儿嫁的都是皇家之人,不能矮了一头,只得同意。
可谢婷月不同,她要嫁的只是个五品官员的儿子,吴家老二,一没作为,二没官职,侯府庶女嫁过去也是低嫁了,所以他们家就算给了不少聘礼,不仅可以折半带回,甚至可以不带回去。
他想的自然是不把聘礼带回去,直接私吞了她的聘礼。
“母亲,儿子自有考量,官场之事您又不懂。”
谢恭逾一脸的不耐,这件事他已经决定了,无奈母亲执意阻拦。
“我不懂?”
谢老太太听到这话,差点将肥气炸,指着他的手都在颤抖。
“就算你父亲在这里,我也能指点他两句,现在你倒是敢忤逆起我来了!我在此提醒你一句,与虎谋皮,无异于饮鸩止渴。你小心有一天,吴家倒台你被牵连其中,到时候好处没捞到,却跟着一起下了大狱。”
“母亲!”
谢恭逾听到这话顿时急了,朝堂官员最怕听到的便是这句话,可这话却是从他母亲嘴里听到的。
“滚出去!我没你这个儿子,月丫头我不会让嫁的,若你执意如此,我便到陛下面前告你忤逆不孝!”
谢老太太瞪着他,指着门外怒声说道。
他闻言不禁瞪大双眼,怎么也没想到母亲会为了一个庶女的婚事,而与他闹到如此地步。
若她真到了皇宫门外击鼓告状,别说他的仕途了,就连现在的侯爵之位都保不住,他不明白母亲为何会做到如此地步。
“滚!咳咳!咳咳咳……”
谢老太太见他站着不动,再次怒声驱逐,许是太过激动,顿时咳了起来。
谢中卿连忙为她顺背,端着茶盏让她润润喉咙,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
无奈站起身,对谢恭逾行了一礼,对他做了个请的姿势。
“父亲,女儿有话同您说。”
谢恭逾知道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看到她给了台阶,便顺势下,生气的甩着袖子出了里屋。
她对老太太微微颔首,也跟着走了出去。
“父亲,您糊涂啊!”
谢中卿跟在他的身后,来到院中便开口说道。
“你说什么?”
谢恭逾听到这话,顿时满肚子怒火。
他刚刚被老太太斥责过,火气正无处发泄,又听到他的女儿敢这么说自己,顿时就要发怒。
“父亲,您不该顶撞祖母,若她真的因此到皇宫告御状,您真的能承受的住吗?”
谢中卿并未因他愤怒的眼神而有丝毫退缩,因为在她眼里面前的人已经不足为惧。
为了钱财便能牺牲自己的女儿,这种人怎配成为她的父亲?
“你说这话有何意义?本侯已经惹了母亲生气,但母亲终归要顾及整个侯府,何必为了一个月儿,而置整个侯府于不顾。”
谢恭逾生气的背过身后,他答应吴家也是为了整个侯府。
一个月儿如何同整个侯府相比?
更何况,他并未一口答应下来,只说要回去考虑考虑,没想到刚与母亲提了一嘴,她的反应就这么大。
如今侯府已经没了家底,虽几个女儿都要嫁入皇家,但那些皇家的聘礼他又不敢私自扣下,真是让他看的眼馋。
“父亲,祖母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整个侯府。”
谢中卿听出了他话语之中对祖母的埋怨,但并未与他顶嘴,而是苦口婆心的劝解。
“什么意思?”
“父亲,您就不好奇,吴家与您一同在朝为官,怎么能拿出那么多的银钱来?女儿虽不知他们准备给月儿妹妹下多少聘礼,但女儿敢肯定,能让您答应下来的银子,绝对不会少于三万金。”
她垂着眸子,声音淡然,说出口的话让谢恭逾不禁惊讶的看了她一眼。
因为她猜对了,吴家给的实在太多了,这让他不得不同意。
谢中卿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中了,能让他同意这门对于侯府来说是侮辱的婚事,吴家必定是下了血本。
真是想不到,吴家竟然这么看中这个二儿子,竟愿意花这么大的价钱为他娶亲。
“你……你莫要妄加揣测。”
谢恭逾心虚了,目光不敢直视她,闪躲着背过身后。
“父亲,吴家出多少聘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银子哪来的?”
谢中卿再次提醒了他一句,真是听不到重点。
“哪来的?”
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回过头疑惑的看向她,终于思考起了这个问题,有些不确定道。
“吴家不是有个做生意的堂兄吗?或许是他给的。”
“父亲,你觉得这笔钱,对于一个生意人来说不算多吗?他们兄弟两个之间,不会因此闹矛盾吗?”
她的话让谢恭逾陷入了沉默,谁会愿意一下拿这么多的银子出来,即使是堂兄弟也不会愿意,心中必然不舒服。
而且,即使是做生意的,一下拿出这么多银子也不现实,毕竟这些银子可是他攒了十几年的,是整个羽安侯府的家底。
“父亲,听说吴家二公子半年前打死了他的妻子,他已经背上了人命,怎么不曾坐牢呢?”
谢中卿再次开口,这件事只要仔细调查,定能查出去,到时候就算吴家老二是个傻子,也该去坐牢。
而吴家父母也是包庇罪,不仅不将此事上报官府,还隐瞒了此事,竟敢为他再次张罗婚事。
“这……”
谢恭逾听到这些,一时害怕了起来,顿时觉得自己太过冲动了。
“父亲,您似乎被银子冲昏了头脑,还是好好调查一下,再做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