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中卿也没想到,自己偷偷打量别人,没想到她突然抬头了,场面一度有些尴尬,她只能回以善意的微笑,连忙逃离现场,跟上了萧盛延。
银铃却愣在了原地,那双眼睛笑弯时像月牙一样,满是温柔,即使面对她亦是如此。
她在拍卖行多年,南来北往的客人见过许多,能来这里的,多是权贵之家,或是商贾富人。
他们向来是居高临下的看待他们这些人,有的甚至不把他们当人看,只当一个卑微的下人,在那些贵人眼里,他们如蝼蚁一般。
就像刚刚那个闹事之人,看到她时也是满眼不屑,可这位姑娘却与他们完全不同。
她说不上来那是什么眼神,但她似乎第一次在别人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种感觉让她暖心甚至感动。
回过神来后,发现眼角竟有些湿润,连忙擦了擦跟上了他们的脚步。
萧盛延和谢中卿在她的引荐下,沿着走廊来到了最里面的一间房子。
这间房极为隐秘,在外面不特意往里走,是看不出来的,似乎是专门这样设计的,隐私感极强。
房门推开,入眼的便是一张屏风,这房间与他们刚刚待的雅间也有所不同,有两间房合并在一起那么大。
“主子,人带来了。”
银铃对屏风的方向微微弯腰行礼,随后便自觉的退了下去。
房门关上时,沈白羽的脸从屏风后露了出来。
谢中卿看到他时,一脸震惊,他不是回江南了吗?
“你怎么在这里?”
萧盛延眼神微眯,语气冰冷。
“别生气,别生气,我也是迫不得已。”
沈白羽好似投降一下,连忙举起了自己的手,似乎是举的太快,闪到了胳膊,他不禁呲牙咧嘴了一阵,随后又笑了出来。
“我被暗算了,差点死在了城外,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只能躲回京都了。”
萧盛延眉头微皱,看着他的眼神明显带着怀疑。
虽然江南对于他来说很危险,但京都比他的家族对于他而言更加危险。
“你中毒了。”
谢中卿微微挑眉,看向他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同情。
因为她的十字空间检测出,他不仅受了伤,还中了蛇毒,而且一直未解。
他们才分开几日,怎么就变的这么惨呢?
“恩人!救救我!”
沈白羽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连忙跑到了她的面前,激动的差点跪下,但眼中却带上了几分敬佩之意。
“你竟然一眼就看出我中毒了,难道你真是神医不成?”
他中毒不深,毕竟只是有毒的匕首划了他的臂膀,当时便封住穴口逼出了毒血,但这毒实在太过猛烈,导致他身体内的余毒一直没有清理干净,甚至有隐隐加重的趋势。
本想派人冒险去医馆请谢中卿,谁知他们今日竟会出现在他的拍卖行,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拍卖行是他在京都的秘密之所,是他亲自培养人一手建立起来的,为的就是有这么一日好藏身,如今算是用到了。
“你在哪里遇到的伏击?”
萧盛延听到他中毒后,终于相信他短时间内确实无法返回江南,而非故意,毕竟他不止一次违抗圣旨了。
“京都十里外。”
沈白羽抱着自己受伤的胳膊坐了下来,说到这个问题时,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京都十里?”
他闻言眼神之中寒意顿时深了几分,离京都这么近就敢动手,可见这些人是知道他进了京都,特意在京都外埋伏的。
“可有怀疑之人?”
“没有。”
沈白羽神情凝重,他当天就去调查了,可并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江南的那些老头,他都派人盯着了,并没有什么动作,他来京都之事极为隐秘,就连萧盛延他都未曾告诉,所以他也不知自己的行踪到底是怎么泄露的。
“你身边之人呢?”
“没有。”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否决,能被他带在身边的人,都是同他死里逃生多年的,他足够信任,信任到可以交付自己的性命。
“这么自信?”
谢中卿听到这话不禁疑惑,因为一个人若是遇刺,在找不到任何怀疑对象之前,最先该怀疑的自是身边之人。
但他这个样子,似乎完全相信身边之人不会背叛他,不知是不愿意怀疑,还是不想怀疑。
沈白羽听到这话,顿时沉默了,微微低下了头。
其实他有怀疑之人,只是他不愿意相信他会背叛自己,毕竟来京都的行程,他知道的最为清楚。
“你的毒不能再拖了,我先帮你解毒处理伤口吧。”
谢中卿看出了他的沉默和难言之隐,当即转移了话题。
说着就要上手去扒他的衣袍,沈白羽本在难过,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护住了衣领,随后震惊的盯着她。
“你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而且你是他未来的王妃,我不能夺人所爱。”
“你在说什么?衣服不脱怎么处理伤口?”
谢中卿皱着眉,无语的看着他,不知他什么脑回路。
听了她的话,他似乎也觉得很有道理,不禁歉意的回头看向了萧盛延,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萧盛延自然感觉到了,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满是杀意。
沈白羽不禁瑟缩了下脖子,连忙开口解释。
“不是我,我只是受伤了……”
“你只需配合,莫要多嘴,否则本王不介意点了你的穴。”
萧盛延冷声开口警告,他知道谢中卿身为医者,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他也并不觉得这些行为有什么不妥,反而是沈白羽的反应,让他有杀人的冲动。
“好好!我一定配合!”
他听后连连点头,立刻闭上了眼睛,缩着脖子等待治疗。
谢中卿面对他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真是不知道他这幅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