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老人的话,几人都有些沉默,他说得确实有道理,但他不知道的是,这次赈灾来的就是祈王殿下,而且站在他们眼前的人,可是如今的祈王妃娘娘。
“老人家,此事你不必担心,过了今日孔家只怕会大乱,只要到了明日,他们便没精力再来找我们了。”
谢中卿神情镇定,声音淡然,好似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老人听了她的话后,不禁心生疑惑,孔家在岙城扎根了这么多年,为何会忽然大乱,难道军队明日就会到达岙城?
“爷爷,这位大人说得话最是可靠,咱们姑且等到明日吧?”
阿晴安慰着老人,心中则暗暗发誓若是明日孔迁真的找来,即使拼上性命也会护几位恩人周全。
翌日直到天大亮,他们这间破房子也没有官兵找来,刘副将不禁奇怪,王妃娘娘真是神了,她说没事竟真的没事,难道孔家真的出了什么事?
“你今日随我出去一趟。”
谢中卿看向了一旁的刘副将,对他吩咐道。
谁知,阿晴的爷爷听到这话顿时急了,连忙出声阻拦。
“不可,外面太过危险,几位又是外地人,实在不宜出去。”
“老人家,我们不可能一直躲在这里。更何况孔迁并不认识我们的面孔,即使要抓我们,也需要一些时日,更何况他现在只怕是没有精力的。”
谢中卿依旧是男子模样,但是这一次戴了个斗笠,将整个人都遮挡的严严实实,看上去极为神秘。
“爷爷,大人一定有自己的打算,您就别管了。”
老人还想说些什么,被阿晴出声阻止,她觉得大人说得有道理,她们不可能一辈子都躲在这里。
而且她相信大人的所作所为和判断,昨日就是她想的办法,这才救出了爷爷。
两人乔装打扮好后,谢中卿带着刘副将出了门,他们这间房子在弄巷之中,许是孔家的命令,周围的百姓各个房门紧锁,如今自顾不暇自然没有发现他们的行踪。
出了巷子,谢中卿带着他大大方方的走在了大街上,足够自信才能不让别人看出端倪。
她先是到了城中贴告示的地方,并未看到她想看到的东西,不禁眸色深了深,看来孔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正想转身离开,忽然远处一队守卫带着刀向他们这边急急冲了过来。
“娘娘您先走,属下掩护您!”
刘副将一下挡在了她的面前,整个人蓄势待发,手已经放在了背后的刀上,随时准备与他们交手。
“退下。”
谢中卿声音清冷的命令道,没有丝毫慌张和恐惧,坦然的面对这群要冲过来的守卫。
“娘娘,属下必须保护您的安全。”
他愣了一下,现在他们已经被包围了,就算是死他也得掩护王妃娘娘逃走,不明白王妃娘娘为何要让他退后。
在他犹豫之时,这群守卫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刚想拔出刀时,他们好似没有看到他一样,从他身边穿过,来到了告示栏前,将手中的告示贴了上去。
刘副将顿时站在原地呆若木鸡,脑海思绪纷飞,王妃娘娘是不是早就发现了此事,才让他退下的?
果然,一回头就见谢中卿对他无奈的摇摇头,随后找了个不近不远的位置看告示上的字。
告示上说的是,孔迁忽然病重昏倒,府中大夫找不到病因,因此孔府重金悬赏寻找医术高超的大夫,只要能治好孔迁,就赏金一千两。
一千两黄金!
不得不说孔家真是有钱,随随便便一出手便是一千两黄金,看来孔家的油水很大啊!
“去撕下来。”
谢中卿再次开口。
这一次刘副将极为听话,什么也不敢多说,挤开人群直接将告示撕了下来,高举过头。
“你可看清楚上面的字了?若是治不好少爷,你小命难保!”
孔府的侍卫看到他撕告示,立刻出声警告。
“当然看清楚了,我又不瞎。”
刘副将丝毫不让,直接开口呛声道。
他最是厌恶孔家之人,这些侍卫趾高气扬的样子,更是让他看不起。
“就你这样子会看病?”
那侍卫当即脸色就变深沉,并未带他前往孔府,而是上下打量着他,质疑了起来。
刘副将看上去魁梧凶猛,确实不像行医之人,也难怪那侍卫会起疑。
谢中卿闻声站在了他的面前,斗笠将她大半个身子都遮了起来,那守卫根本看不清她的真容。
“只是个镖师,这位才是真正的大夫!”
他当即开口介绍,眼神鄙夷的看向那守卫。
守卫皱着眉头打量了他们一番,看到谢中卿的打扮这才信了几分,不再多说什么,挥手让人将他们带往孔府,反正看不好孔少爷的病也是死路一条。
就连孔府德高望重的大夫都束手无策,这两个赤脚大夫能有那个本事,不过是来送死的。
来到孔府,他们直接被带到了前厅,等了片刻只见一位五十多岁,身材矮小但横竖一样宽的人走了过来。
他吃的肥头大耳,一脸横肉,打眼看过去便不像个好人,看他身上穿的快要被撑裂的锦缎,便能猜出他就是岙城无恶不作的孔太守。
“你就是大夫?”
孔太守走到她的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满脸不屑,似乎极为看不起他们。
谢中卿并未说话,只是点了下头,斗笠随之晃了晃。
“戴什么斗笠,是觉得见不得人吗?”
他抬手就要去掀,不待刘副将出手,就见她一根银针,直直的扎在他的手腕处。
顿时刚刚还有力的手臂忽然垂了下去,孔太守一脸惊恐的看向她,眸中再没有了刚刚的轻蔑。
“还请大夫救救我家小儿。”
谢中卿眸中闪过一丝冷笑,都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在孔太守的口中就好似十多岁的孩童。
但她并未有过多反应,抬手收回了银针,他的胳膊瞬间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