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孔太守对待谢中卿可谓是客气至极,将其奉为了贵客,单是分派侍候她的人也有十多个。
她心中清楚,孔太守可不是个简单的人,这些下人表面上是侍候她,实则是监视。
即使帮了他那么多,他因此对她怀有戒心。
按照往常,她先行去了孔迁的屋子,为他号脉。
他依旧昏迷不醒,只是自从她来了之后,再未向以前那般鬼哭狼嚎的梦魇过了。
“神医,你已经为我儿治疗两天了,他还是昏迷不醒,到底何时才能醒过来,总不可能一直这样睡下去吧?”
孔太守看着她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探究,虽然她事事看的都极准,但也不得不防。
他暗中派人调查过这人的底细,听闻她并非是岙城人,是近日才到这里的,这让他不得不多留个心眼,万一是京都来的呢?
“孔太守未免太过心急。”
谢中卿收回手,继续为孔迁银针刺穴,眼神淡漠丝毫没有因他怀疑的目光而有任何的慌乱。
“孔少爷的病并非一朝一夕,心急也是无用的,必须一点点化解。孔太守应当也能看出,他的状态比起初日好了许多吧?”
“是,这都是托您的福。”
孔太守连忙颔首应着,就算心中怀疑,他也不敢随意质疑,毕竟他们父子两人的命都被她握在手中。
“孔太守客气,这其中也有你自己的一份功劳。我看他周身萦绕的黑气已然淡了不少,至于能否再消散些,还要看你如何做。”
她收了银针起身净手,声音淡漠轻浅,就好似蒙着一层云雾般,让人感觉忽远忽近。
若是以前孔太守只当自己耳朵不好,现在却觉得他真是遇到了高人,连忙躬身作辑。
“神医放心,我今日会继续开仓放粮的,只是这种事要做多少,才能为小儿积够善缘?”
“至少晚上应该是能醒了。”
谢中卿砖头淡淡的看了一眼床榻之上的人,又悄无声息的打量了一眼孔太守。
心中却是疑惑他竟然这般听话,还真是将孔迁这个儿子看的很重。
“晚……晚上!”
他一听顿时惊讶出声,声音之中都带上几分激动,连忙转身就要离开,临走时还不忘客气行礼。
“那我这就去办,神医还请自便。”
说罢立刻脚底生风的离开了,他一走门口的侍卫就将屋子围住了。
谢中卿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微微皱眉,心底总觉得这一切有些太过顺利了。
常年在岙城一手遮天的孔太守,当真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
到底是他爱子心切,还是说他隐藏的太深?
若真是后者,她必须早做打算才行,否则光是凭嘴说说,又怎么能镇得住这些人?
想到这里,她走出了房门,监视她的下人立刻围了上来,寸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后。
谢中卿并未觉得有什么不适,也不曾呵斥他们退下,直接带着他们在整个太守府随意转了起来。
这些人不知她想做什么,但太守大人叮嘱过他们,只要她不离开抬手府,去哪都无妨,整个太守府随便她转。
她并非漫无目的,而是找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再次回到了院中。
这些人还算有分寸,不会随她进入房间,只会守在外面,想来孔太守是吩咐过的,即使监视她也不能太过。
谢中卿将找来的东西,简易的拼装成了一个避雷针,可以吸引雷电。
南方多雨,天一直都是阴沉沉的,尤其是到了夜晚,天气会更加的阴沉,其中还暗杂着雷电。
这避雷针是她为自己做的底牌,若是孔太守真是爱子心切一切都相安无事,若不是她也只好借一借天公的力量才惩罚一下坏人了。
老天爷也该开眼了!
“你进来。”
谢中卿打开门,将刘副将召了进来,将避雷针的使用方法告诉了他,也将她留的后路一一对他说完。
“这个方法必须我们两人同时配合度,你武功高强最是适合干这种不引人注目的事。”
“王妃娘娘您竟然还懂这个?”
刘副将听了她的话不禁大惊,这种东西他从未听说过,王妃娘娘是从哪里学来的,竟然可以借助雷公之力?
“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我说的话你可记住了?”
谢中卿看他这大惊小怪的反应,无奈的摇摇头。
若非他做事从未拖过后退,都在她真要换一个人了。
“是!属下全部记下了!”
他当即正经了起来,连忙回答道。
“嗯,你去吧,希望这个东西用不到。”
谢中卿对他摆摆手,不禁有些疲乏。
被困在太守府的日子可不好过,如今外面发生的事情,她丝毫不知,谁知孔太守会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忽悠她?
她一下站起身拉开了门,对太守府的下人招了招手。
“你们准备一下,随我去见太守,我忽然想到他的时间不多了。”
“神医,这是什么意思?”
下人一听这话,顿时吓的脸色一变,连忙上前询问。
“来不及解释了,快带我去见太守。”
谢中卿快步的向外走去,招呼他们一起跟上。
这不过是她的一个借口,目的就是要亲眼看到太守真的开仓放粮给了百姓。
“好,小的这就去备马车!”
下人见她如此着急,一刻也不敢耽误,慌慌张张的向外跑去,也根本不敢怀疑她话中的真假。
坐上马车,谢中卿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的街道,方才感觉到自己真正的出府了。
这些人即使担心孔太守,也不忘派遣二十多个守卫围在她马车两侧,生怕她就此跑了。
马车很快来到了城东的粮仓,远远看去就见许多百姓在排着队领粮食。
“就停在这里吧。”
谢中卿出声道,下了马车徒步前行。
即使今天无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