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
严长老听了他的话,心中一慌,看向四周的人,竟不知到底哪个才是他的下属。
“不是。”
沈白羽极为坦然,转身往后一靠,理了理衣摆,神情极为平淡。
“我未曾想过,你竟然为了蒋家做到这个地步。”
他此话一出,严长老顿时变了脸色,只是他因银针正痛苦的狰狞,这一点变化旁人并未放在心上。
谢中卿见他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谈,上前拔掉了他脑袋上的银针。
疼痛瞬间消失,他一时还有些恍惚。
“严长老,在沈家你地位极高,为何要与蒋家合作?”
沈白羽声音沉重,并未看向他,说出口的话好似与他随便聊天一样。
严长老并未理会他,眼神一直看向厅外,不知在等什么。
“不必等了,官府的人不会来了。”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沈白羽回头对他笑笑,眼中带上了几分讽刺之意。
“你还真是老了,事到如今竟还想借外人之手对付我。”
“官府之中也有你的人?”
严长老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眼神终于有了几分的畏惧。
不知从何时起,在他眼里不过孩童模样的人,如今竟长的这么高了,眼神之中是他从未见过的果决和狠厉。
“不然呢?”
他挑眉笑笑,任由他打量,这么多年也该认清现实了。
以前从未将他放眼中,今日就好好看看他吧!
“你……从何时开始的?”
严长老微微瞪大双眼,张了张口,神情慢慢平静了下来。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无望了,眼前的小羊羔,不知何时已经成为了巨狼。
他以前从未正眼看过他,但今日一见,他竟觉得有些认不出了。
眼前的青年,眼神之中的那抹神采,他以前在上任家主的眼中也看到过,若他一开始便是这般模样,或许他也不会走到今日这步。
“十三岁。”
沈白羽语气极轻的说出了一个年龄。
他闻言猛然抬起头看向他,眼中满是惊讶之色。
“竟是从那么久便开始了?”
严长老震惊于他这么多年的蛰伏,也震惊他竟是从那时便开始布局,为何他从未发现过?
本以为这些年沈家一直掌握在他的手中,如今看来竟是他太过自信。
“你当真以为你隐藏的很好?”
沈白羽讥讽的看向他,脸上的嘲笑毫不掩饰。
“多年前你便按耐不住的想要架空沈家,不惜冒险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蒋家合作,一步步将他扶持到了今日的地位,甚至可以在江南与沈家分一杯羹。”
要知道若非他当初的狼子野心,他的父亲又怎会死的那般早,因为父亲发现了他与蒋家密谋搬倒沈家,便一直在暗中准备,想要撤掉他沈家长老之位。
谁知此事竟被他发现,他竟狠心的在生意上制造混乱,不惜搞垮沈家,最后逼的父亲心力交瘁而亡。
他从那时便一步步的暗中布局,从此卧薪尝胆,表面风流韵事无一不沾,实则韬光养晦。
终于到了今日,他有机会亲手为父亲报仇,一手摧毁他多年的布局。
“我与蒋家合作之事,极为隐秘,你为何会知道?”
严长老眼神犀利的看向他,这么多年他从未在蒋家露过面,一直都是背后暗箱操作的。
除了蒋家的家主,谁也不知他一个沈家的长老,竟暗中将沈家的生意让给蒋家做,致使其一步步的发家,成长到了如今的地步。
“纸包不住火,从你做这件事开始,便要知道你所做之事,终有一日会被人发现。”
沈白羽眉目冷淡,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几分冰冷。
他或许早就忘了,从他小的时候开始,他便总是撺掇父亲,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责罚他。
其中许多事情他并未做错,但都会被他空口白牙的颠倒黑白,导致父亲被迷惑,以至于他们父子的关系并不好,甚至一度僵硬到要决裂。
直到父亲走后,他一直无法接受,时常待在父亲的书房,无意中发现了父亲留给他的书信。
父亲每惩戒他一次,便会给他写一封书信,只是从未交到他的手上。
书信之中皆是他求而不得的父爱,所以那段时日,他时常将自己关在书房,一字一句的来回研读父亲留给他的信。
忽有一日让他发现了其中的端倪,父亲每一次惩戒他时,都逃脱不了众多长老对他的施压,其中自是以严长老为首。
到后来父亲似乎也意识到了此事,书信中便说到,希望他可以自由自在,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事实也确实如此,父亲最后的两年很少打他,甚至因此时常与长老们发生争吵,但他们之间的父子关系太过僵硬,以至于他并未在意到这种事。
“沈家到底有何事对不住你?我父亲哪里对不起你,让你一直对沈家怀恨在心?”
他目光冷硬的看向严长老,这人自小便以他是沈家未来的接班人为由,对他极为严苛,但凡有一点越界,便要求父亲家法处置。
好似从小便恨极了他,以至于他费尽心思接管沈家家主后,他似乎一直都无法理解,其实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对付他!
“沈家就该是我的!”
严长老忽然大声开口道,瞪大了眼睛,神情狰狞。
他大口的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极为不忿之事。
“我为沈家出生入死,最后得到了什么?一个长老之位?何其可笑!更何况凭什么是你接任家主之位?你不是说你从来都是厌弃家主之位的吗?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回来?既然你回来了,就是来送死的,事到如今就不要有怨言!”
沈白羽闻言眯起了双眸,早就看出他有心取代沈家,竟不知他的心思如此之深。
沈家的基业是他太祖到如今一点点积攒下来的,他是为沈家付出了不少,但父亲也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