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紧紧的攥着香囊,剧烈的疼痛感慢慢散去,只剩下麻酥酥的凉意。
他能感受到几乎已经流尽的血液又重返体内,筋骨也开始舒展,后知后觉的发现手已经能动了。
他有点笨拙的发射出一颗袖弹,拿过身边宝剑,隔断缠在头发上的野草。
这才看着手中的香囊:上好的缎面,绣着朵倾斜的蔷薇,绣工不是很好,却很别致。
他将香囊拉近,淡淡的幽香弥漫,沁心沁脾!
想着钱薇薇黑黄的的布满雀斑的脸,粗鲁的举止,清澈明亮的眼睛,和那句医者父母心。
眼里划过一抹玩味。
忽然他握紧宝剑,警惕起来,随之放松下来。
随着嗖,嗖两声,左右齐刷刷的跪倒两个男子,低头抱拳,异口同声:
“王爷。”
“嗯。”
穆凌缓缓坐起来,放下宝剑,淡淡的太阳照在脸上,泛起一道白光!
他的声音慵懒沙哑,听不出喜怒哀乐。
王爷竟然没说自行了断,自断手足。
紫衣男子头重重的磕在草地上:“属下来迟,请王爷责罚!”
声音在颤抖,身体在颤抖!
“请王爷责罚!”
黑衣男子也将头重重的磕在草地上!
两人磕头如捣蒜。
“起来吧,输真气!”
穆凌很鄙视的看了眼两位属下,他从来没有真正的惩罚过他们,这两人总是耗子见到猫似的。
“属下遵命!”
贴身侍卫疾风,影卫如影几乎是同时弹跳起来,瞬间盘腿坐在穆凌前后。
昨晚是王爷寒毒发作的日子,他往时那样上了最高的山顶,吃下抑毒丸,打坐将寒毒压住。
两人一明一暗,就在山上山下守着。
一般情况下,他们在第2天早上太阳升起时,去山顶找到王爷,给虚弱的王爷运真气。
可今天早上当他们赶到山顶,根本就没有王爷的影子,只看见草地上的一滩血和几具尸体。
两人吓得魂都没了,如果王爷有个三长两短,两人也就陪葬了,不但两人陪葬,两个家族都得陪葬。
他们两家可是大夏朝鼎鼎有名的世家呀,哪一家没有几千口人?
现在只要王爷没事!
两人一前一后,将体内真气输入穆凌体内,不一会儿穆凌的头顶腾起层层雾气。
一个时辰之后,疾风如影收功,穆凌微闭的眼睛睁开,甩了甩宽大的衣袖站了起来。
他缓步走到山头,俯视群山:“我们必须赶在九月八日之前到达汴京,走吧!”
父皇下了圣旨,让他急速赶回汴京成婚,说成天师算了一卦,今年大夏国必须有桩喜事,才能躲过天灾人祸,冲喜之人必须是吉祥之人。
大夏国的喜事,自然就是皇子们的婚事了。
在父皇的6个儿子中,他就是最吉祥的,因为他出生的那天,当了二十年太子的父皇终于登基当了皇上,很不容易!
他的亲事早就定了,只在九月十八,成太师算的好日子成亲即可!
可穆凌不想娶那个唯利是图,一副奸商样子的钱海的嫡女,听说钱小姐是个病秧子,一直在乡下。
当然他不能抗旨,但是他得提前回去跟父皇提个条件!
穆凌看了眼手里的香囊,深深的吸了口,小心放进了袖口。
这个女子能压住他体内的寒毒,的追上她。
疾风上前一步,低头抱拳:“王爷,大殿下来了,就在宜山客栈。”
他很奇怪,王爷受伤了,肩头衣服破洞露出包扎的绷带,谁给王爷包扎的伤口,人呢?
穆凌皱起眉头:“大哥?他怎么知道我在客栈?”
疾风道:“大殿下碰见了顾大公子。”
顾千姿,真是个长舌妇!
穆凌看了眼马车远去的方向,转身到了山顶那头纵身跃下,几起几落,瞬间消失在山林间。
疾风也跟着飞跃下去,如影瞬间隐身。
“坐马车,真的是活受罪,是谁说的古代坐马车就是坐汽车的待遇。”
钱薇薇尽量斜着身子,身体都快横着了,还是颠的骨头疼的受不了,站又站不起来。
身子弱,走一会儿又累。
遭罪呀。
马车依旧不紧不慢的行驶,赵把式走南闯北,经常外出,对每个地方都很熟悉。。
他怀里揣着一张羊皮地图,不时的拿出来查看,钱薇薇要过来看过,没看明白。
赵把式却能将时间把握的刚刚好,比如早上什么时候启程,中午在哪里休息,晚上总能赶到可以歇脚的客栈。
在离汴京还有一半路程的时候,终于要出山了、
赵把式转过头冲着车厢说:“小姐,再转个山头就出山了,出了山,就好走了”
钱薇薇掀起车帘探出头:“真的么?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走不出山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走过这么长的山路”
梅妈凑过来说:“小姐,你当然没走过这么长的山路,你都没出过大山。这可是南岭,上千里呢,太老爷当年去汴京,走了快二十天才出大山,现在修了道,也的走十天,咱们走得慢,估计都十二三天。”
梅妈说话一直注意的看着钱薇薇,小姐是不足月生下来的,有不足之症,这也是小姐这么大,一直没走出山的原因。
老爷派来接小姐的人马三个多月前就来了,可小姐的身体不争气,差点就没了,还是夫人花了大价钱,请山里有名的神医给小姐医治,总算好了起来。
夫人不敢让小姐鞍马劳顿,可小姐的婚事是皇上亲赐的,日子已经定了,临走时,夫人千叮咛万嘱咐,甚至都做了最坏的准备,小姐带的行李中就有一套可以当冥衣的。
让她不可思议的是小姐这一路上,除了刚开始几天总是呕吐,似乎也没那么严重。
难不成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绵延千里,一路走来高高低低的山脉,也真的是绵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