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寒毒是怎么被人下进去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毁了这么邪恶的东西,他担心一旦沾上会钻进身体。
钱薇薇说:“你内功那么厉害,只要能把这块冰震碎,让那个马上孵化出来的虫卵落在地上,它现在已经适应在那么厚的冰块中生存了,只要落在地上就会死去。”
“当然就算它真的成了冰虫,也不会随便钻进人的身体里的,它是被人塞进你的身体里的,比如鼻子耳朵,或者什么地方破了。”
穆凌便觉的浑身发冷,血管内流淌的血都凝固了,汗毛也竖起来了。
他想起来当年他晕倒在地,醒来的时候,脚心有个伤口,好像是划破了,当时他就觉得脚心处又疼又痒的,伤口就好像小拇指头那么大。
他稍微往后退了退,又像刚才一样运气,双掌狠狠的打向那块冰。
随着哗啦一声,那么大的冰块碎了一地。
从冰块里弹出来包裹着冰虫的,是足足有拳头大的冰块。
那块冰落在地上,穆凌又隔着一尺远,发了一下掌功。
拳头大的冰块又碎了,那只被冰孵化的蟾蜍的两条细腿蹬了蹬,竟然有一寸长。
那小蝌蚪样子的幼虫拼了命的想动,可惜小蝌蚪这种东西天生就是要在水里的,现在落在了坚硬的冰上,除去了那层冰的保护膜,垂死挣着了一小会儿,就死了。
钱薇薇从随身带的小挎包里,拿出一把小镊子来,很仔细的将那只死去的,只长出两条细腿的小蝌蚪捏了过来,装在一个精致的瓷瓶内,将塞子使劲的塞上。
又将包裹着它的那块冰,已经碎了的冰,塞进了另一个瓷瓶里。
她是个直率的人,也不藏着掖着。
“本来解你的寒毒是很费力气的,需要十几年以上的寒冰水,需要聚齐五毒,还需要一到三年以上的。”
“但是现在不需要了,有这两样足够了,只不过回去等这些碎冰自然化了,将这死冰虫放在里面泡上七七49天,到时候就可以解毒了。”
没想竟然将解毒药找到了。
穆凌觉得自己是劫后余生,心里有了希望,瞬间被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包围,他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钱薇薇小心仔细的。将两个瓶子塞在一个布袋里,将口扎好放回小挎包里。
正想说什么,忽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前面那还有个窗户,咱们出去吧。”
穆凌已经看到了,这个冰块的后面还有一扇窗户。
他虽然不害怕来的人,但是这个人能在这么深的冰窖里用于这么邪恶的毒,说不定会有别的手段,还是躲开点为好。
那扇窗户推开又是一条通道,还是冰块铺成的路。
穆凌反手拉着钱薇薇,就好像滑冰似的滑过,瞬间到了过道的那头,拐进了另一条通道,地上的冰块慢慢减少,直到完全没有。
还没走到尽头,身后传来天崩地裂的声音,接着是一种似虎啸,又是牛吼狼嚎的沉闷的吼声,那是一种气急败坏,是种撕心裂肺,是种炸裂的发泄。
这种声音在如此封闭的空间里,就像有人在耳边敲锣打鼓一样炸的耳膜疼。
两人一路小跑,通道太窄太矮。
跑不快。
他们听到身后有人追赶的脚步声和撕心裂肺的吼声:“是谁?谁毁了我的冰虫!杂家10年的心血!”
虽然因为气愤声音听得不太清楚,但是两人都听清楚了,后面那一声咱家。
杂家不就是太监的自称吗?
宫里可不就是出太监的地儿么。
两人跑得不快,很艰难,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听着身后的追赶声,越来越近。
“我等着,你先跑。”
穆凌看着狭长矮小,窄窄的通道,即便是他有绝世的功夫也施展不开来。
“再跑一会儿,前面应该有出口。”
钱薇薇闻到了一股青草的味道。
穆凌也看到了前面不远的前方,有一束光线,便拉着钱薇薇,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果然这束光是从头顶处洒下来的,穆凌伸手推,推开了顶部的石板,整片的太阳光洒了进来。
天亮了,太阳都出来了。
他扔掉火把,双手撑着石板边的地面,身子一跃就上去了,上去之后转身将钱薇薇也拉了上去。
依旧用石板盖着洞口。
暖暖的太阳照在身上,看日头,应该是上午11点左右了。
原来已经在地下待了有6个小时了。
“咦,这不是冷宫吗?”
钱薇薇惊讶的看见他们站的地方,竟然是昨天晚上落地的地方,也就是冷宫的院墙下。
因为冷宫那破旧的房檐下,挂着的灯笼还在摇曳,那扇被两人推开的门还敞开着。
穆凌点了点头:“确实是在冷宫。”
昨天晚上天太黑,没看清楚冷宫的真实面貌,只是借着微弱的灯光看了个大概情况。
今天看冷宫,比昨天晚上看到的还要荒凉,沧桑。
那个高大的,千疮百孔破旧不堪的大殿,门窗上的漆皮都脱落了,走廊上的柱子有一根也断了,房檐上垂着一条一条的灰条。
正殿两边的厢房,更是破烂不堪,院子里的荒草长得有半人高,刚才两人落下的地方,就是荒草丛中。
这里看起来很久没人住了,但是昨天晚上灯笼分明是亮着的。
“追的人来了。”
钱薇薇还在观察冷宫,她觉得并不像小说电影里写的那么恐怖,最起码收拾收拾也能住,只要有吃有喝。
穆凌拉着她拔地而起,身子在半空中转了个圈就上了大殿的屋顶。
轻轻落在飞檐斗后面的瓦片上。
刚刚落下,墙角处的石板飞了上来,几乎都飞到了房顶高度,然后重重的落下。
同时从洞口飞出一个人,差不多飞了两丈高才落在地上。
这个人白发飞扬,衣决飘飘的落地,片刻之后缓缓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