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应深当时不知道怎么了,只是轻微地用了用力,结果捏碎了杯子,因为没有松开力道,所以杯子的碎片扎入了细肉。
刀口不深,但非常的细碎,导致伤口多而长。
处理之后,如果不碰水,一晚上就能结痂。
但是冲凉水澡时,想起贺繁竟然堂而皇之说付宜恩说他女朋友,就气得咬牙切齿。
于是伤口对准冷水,冲刷了很久。
洗完澡后,他又喝了很多酒,喝醉了倒头就睡,忘记了盖被子。
这套房子里有恒温系统,但毕竟已经是深秋初冬,屋里虽然二十来度,但还是着凉了。
伤口发炎化脓,发起了高烧。
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
陆应深自嘲地笑了笑,冷淡地抽回手:“没事。”
其实想她能一直拉着他的手。
“你现在清醒了吧?”付宜恩仔细观察他的反应。
“恩。”
“你这样不行,我送你去医院……”
陆应深拒绝:“医院是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地方,我不去!”
“可是你发烧了,伤口也必须马上处理。”付宜恩不知道他一个病人有什么可犟的。
陆应深见她着急,突然问:“你在关心我吗?”
问完就后悔了。
这个问题踩了红线,因为太暧昧。
在付宜恩激烈地表达受不了他的骚扰之后,又问出这样的话来,太不应该了。
也许,此刻还算温馨友好的氛围会打碎。
她大概会掉头就走!
陆应深突然明白,为什么在承认自己喜欢上付宜恩,却没有多么的欣喜,只有穷途末路、逼到悬崖、踩着刀尖行走的危险感觉。
因为付宜恩不喜欢他。
而他从始至终都知道。
付宜恩要是跟他相处不舒服了,可以说走就走,潇洒自由。
他毫无立场,没有任何理由把她留下。
当然,陆应深可以动用他拥有的权力,
对他而言,轻而易举。
但只会让付宜恩恨他,这不是陆应深想要的结果,他必须时刻小心翼翼,这不就是刀尖行走么?
稍微不注意,肉就会陷入血刃之中。
陆应深等待宣判死刑。
哪料,付宜恩冷冷道:“你是病人,脑子烧糊涂了,我就不多说什么。”
解释突然过来的原因:“贺繁打你电话打不通,让我过来看看你,没想到你还真生病了。”
付宜恩犹豫了一下,道:“我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虽然之前我们有……不愉快,但也记得你对我的好,你现在是病人,就算不是你,是贺繁生病了,我也不会一走了之,扔下你不管的。”
死刑变成缓刑。
仰仗于他的高烧。
难道以后都要在付宜恩面前卖惨,让她感觉到他是“无害”的?
这也太艰难了。
陆应深跟软弱,完全不沾边的。
“既然不想去医院,你在家里等我,我去药店给你买药,在家里等我就行了。”付宜恩见他要说什么,打断:“虽然可以网上买药,但要慢一点。”
付宜恩又去给陆应深倒了一杯水。
“喝光。”
这是命令。
陆应深很“听话”地喝下,让自己看起来非常的“乖巧”。
而这一举动,让付宜恩很满意,然后出门买药。
等门彻底关上。
陆应深捂住脸,至肺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不留余力地照顾他,处处迁就他……
付宜恩怎么能这么好。
好得忍不住想要建造一处黄金的笼子,将她关起来。
这是陆应深的私心,但他的理智比私欲更强大,所以不会这么做。
只是不甘心。
为什么遇见她时,她结婚了呢?
手捏成拳头,克制住让他不安的想法。
陆应深绝对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至少在确定自己喜欢上她后,就不会再坐以待毙了。
喜欢,就要牢牢抓在手里。
这是雄性天然的征服欲!
也幸亏仰仗前几次跟付宜恩的争吵,大概掌握了她的雷区,既然知道做什么会让她生气排斥,那就不要做好了。
所以,目前只能保持现状。
也许他“示弱”久了,就能让付宜恩彻底放下警惕,一点点接纳他,不再排斥她。
等她离婚后,他再乘虚而入!
可沈青禾说,付宜恩跟她老公感情很好?
不对。
估计是沈青禾为了让他死心编排的话。
因为付宜恩亲口跟他说过,她跟他老公没什么感情的。
陆应深放心了不少。
正巧,贺繁又打来电话,陆应深接通。
“还好你没死,不然付宜恩就会叫我过来给你收尸。”贺繁问:“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发烧了。”
“情圣啊你。”
贺繁接的话太过跳脱,但两人心知肚明是怎么一件事儿。
陆应深不是孬总,直接承认:“我喜欢付宜恩,跟她保持距离。”
“我才不要呢,付宜恩现在是我女朋友。”
“是假的,我看得出来。”陆应深冷冷道:“别不听话。”
他们认识二十多年了,不明说,贺繁也知道陆应深在用任于归拿捏他。
“既然知道是假装,那我保不保持距离有什么区别吗?陆应深,我可不怕你的威胁,不是你说什么我就会干什么的……我都让付宜恩过来照顾你了,你怎么还不知足啊。”
贺繁幸灾乐祸地笑了两声:“你的敌人不是我,是付宜恩她老公,我已经帮你问过了,他们的感情真的还不错。”
“当然,不排斥付宜恩为了拒绝我的示好而撒的谎,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