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芙闻着,殷勤的拎起茶壶,为江靖倒了一杯茶,双手捧着推到他面前。
狗腿极了。
江靖无奈地看了宋芙一眼,那眼神好似在说:不然呢?
宋芙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歉疚。
她都这么大了,还要小舅舅为她操心,况且还是冒着这般大的危险。
“小舅舅真好。”
“还算你有点良心。”江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道:“上次去神医谷那个人,我怎么瞧着有你的手笔?”
宋芙一脸佩服,“当真是瞒不过小舅舅呢。”
江靖都被宋芙这话气笑了。
“区区一个定王府,倒是复杂。”江靖本就是聪明人,纵然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却也能猜测出一二。
此时却是道:“和离了也好。”
“程瑞一门心思想要害程钰,听说程钰这次又将程瑞打得半死……”
江靖摇了摇头,一脸定王府无药可救的模样。
宋芙眉梢轻挑,似笑非笑看着江靖,“小舅舅倒是消息灵通。”
程瑞被打得半死的消息,她都是今晨方知。
江靖表情一僵,随后道:“我这做舅舅的自然是关心你。”
宋芙不置可否,没再紧抓此事,只道:“小舅舅,京城危险,不适合您。”
“我这点小事我自己能处理的,不值当你为了我的事特意跑一趟……”
“瞎胡说。”
江靖瞪宋芙,“怎就不值得了?”
“你是阿姐唯一的孩子,我唯一的外甥女。”
“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如何跟阿姐交代?便是你外祖父外祖母也决计不会放过我的。”
“小舅舅……”
宋芙刚出声,江靖又说:“况且我也不是只为了这一件事来。”
“我听说许大哥他……”
提到许大山,宋芙抿唇,“此事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许伯伯。”
江靖摇头,“是非曲直,我心里有数。”
“阿芙,许大哥可曾留下什么?”
宋芙心里有些犹豫。
许伯伯确实留了线索,可她却不知究竟要不要告诉小舅舅。
为江家翻案,这注定是一场持久而艰难的历程。
她的沉默已算回答。
江靖面色微沉,声音压低了些,“阿芙,告诉我。此事你不该管。”
宋芙抬眸,咬着下唇,“我也觉得小舅舅不该管。”
两人对视,谁也不让谁。
好似要用眼神分出个高下。
江靖冷笑,“那是我的父母兄长,我如何能不管?”
“那同样是我至亲之人。”宋芙不服输。
一时之间,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
许久,江靖轻轻叹息一声,眼睛微红的看着宋芙,“不准胡来。”
他知道无论怎么说,宋芙怕是都不会听他的话。
既然如此,与其让她在外单打独斗地胡来,不如两人一起有商有量。
宋芙严肃的表情立刻放松,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小舅舅放心。”
江靖气笑了。
“你如今倒是愈发脸皮厚。”
宋芙嘻嘻一笑,“多谢小舅舅夸奖。”
两人说着无关紧要的话,而后沉默,对视。
谁也没说话。
两人纵然说着要一起通力合作,可谁都不肯先透露讯息。
许久,还是江靖败下阵来,说:“这几年我虽然人在神医谷,却一直在暗中搜集当年的事。”
“只是当年的事讯息实在少得可怜,因此没什么收获……”
江靖将他知道的事说了说,宋芙才开口,“许伯伯给我留下一个地址,我路过时瞧见,那里被人守着。”
“小舅舅,许伯伯怕是也在查当年的事。”
宋芙的声音低了几分,带着悲伤与愧疚,“我将许伯伯葬在了城外的一处庄子上,那里山清水秀。”
“小舅舅你出城时可以去看看。”
宋芙说了一句题外话,又才将话题拉回来,道:“幕后之人,应当与程瑞有关。”
江靖眼神微寒,“此事定王府也有参与?”
三年前,程钰可是藏锋谷唯一幸存者。
宋芙轻轻摇头,“是程瑞。”
“他知道我在调查三年前江家的事,所以伪造了一份程钰的罪证给我,我也是为了更好地接近程钰,才会与他成婚。”
“伪造罪证没什么,可我几番查证,都寻不出任何纰漏。”宋芙说:“那罪证太天衣无缝了。”
江靖拧眉,“那你如何确定那罪证是伪造的?”
宋芙抿唇,声音有些懊恼,“因为我曾坚定的相信了这些证据,做了不少错事……”
江靖好像明白了为何宋芙会说欠程钰一条命。
宋芙没细说做的错事,沉声总结,“所以我才觉得,此事应当与程瑞有关。”
江靖眼里闪过冷意,“早知如此我上次就该狠狠整治他才是!”
宋芙一笑,唇角上扬,“小舅舅不是看过,我已出手了。”
江靖抬手拍了下她的脑门,“女孩子家家的,下次不准做这种事。”
“让我来。”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迫不及待。
宋芙赏了他一个白眼,这才继续说假“虎符”一事。
而后道:“便是再没什么好机会,只消他拿出来,我们也能知道是谁。”
江靖听宋芙说得轻描淡写,心情却是十分复杂。
他以为与阿芙撇清干系,就能让她如从前一般,做金尊玉贵的宋家小姐。
却原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阿芙过得这般艰难。
宋芙看出他眼里的疼惜,仰头对他一笑,说:“小舅舅,我觉得我现在这样很好。”
江靖:“所以方才说会随我回神医谷,也是诓我?”
宋芙:“……”
她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