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议论纷纷。
宋芙正在此时开口,“私奔?什么私奔?我姐姐乃是阮家大小姐,岂会做出私奔那种有辱家风之事?”
“秦公子光明正大地请了媒人提亲,两家的婚事正在商洽之中,何须私奔?”
这话一出,周围人自然纷纷附和。
私奔的谣言自也不攻自破。
有宋芙和阮瑜的阻拦,那些匆匆赶来的巡城官兵此刻倒是变得很尴尬。
但他们很快就寻到了理由,厉声说:“此人污蔑二皇子殿下,罪不可赦,我们需得将此人带走审问。”
说着,那人便手一扬,“带走!”
“且慢。”秦子宣吐了不少血,此刻面色苍白,说话却还掷地有声。
他看着官兵,“大人怕是误会了,我方才并未提及二皇子。”
他字字句句,全没提及二皇子。
说二皇子的,那可是围观人群,但此刻在这的百姓众多,早已分不清是谁说的。
巡城官兵再嚣张,也不可能将这么多人都抓走。
民愤且不提,监牢里也关不下这么多人。
百姓们纷纷出言力挺秦子宣,“是啊,他可没指名道姓。”
有官兵在,百姓们的话到底收敛了许多,没再说什么嘲讽之言,免得当真被抓走。
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宋芙和阮瑜很快将秦子宣带走。
因着秦宅昨夜走水,化为飞灰,所以秦子宣再次被送到了阮家。
秦子宣身上并没受什么伤,只需洗掉身上的鸡血就好。
刚将秦子宣送到从前的院子,管家便匆匆来报,“大小姐,昨日有人想悄悄出府,现人已抓住。”
阮瑜已经听管家说了昨日宋芙的安排。
她递给宋芙一个感激的眼神,道:“阿芙,多亏你。”
虽然阿芙一直喊她阮姐姐,可在有些事上,她才是更被照顾的那一个。
宋芙轻轻摇头,“阮姐姐,这件事……”
“我自己去吧。”阮瑜声音轻柔,却透着坚定。
从昨晚的事之后,她好似一下长大了,她想,她应该学会单独面对这些事。
宋芙点头,肯定地看着她,“好。”
阮瑜随着管家离开。
一道身影落在她身边。
宋芙侧眸,微怔,“影……”她下意识地喊出一个字,又戛然而止。
顿了顿,问:“您怎么来了?”
程钰垂眸看她一眼,眼底带着几分无奈,“你寻我时,可不是这样说的。”
宋芙:“……”
明白了,指责她过河拆桥。
她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道:“我不是这意思,只是想着您日理万机,一定很忙……”
程钰的眼神微微暗了几分。
在知道他真实身份之前,宋芙对他是不用“您”字的。
无论程钰还是影司使。
“今日的事,当真是多谢您了。”宋芙认真道谢。
她的话被程钰打断,“就这一句吗?”
宋芙顿了顿,她的确有很多想跟程钰说的。
当初武安侯府的事,后来抓文光的事,她都可以清楚地知道,程钰的立场是与二皇子对立的。
而影司使,似乎还在查当初藏锋谷的事。
毕竟她上次可是在影司使的屋里瞧见了藏锋谷一案的卷宗。
她还想让江十八去偷卷宗来的,只是江十八一直忙着别的事,到现在都还没给她成功偷到。
但如今她知道,这两人其实是一个人。
是不是证明……程钰也在查藏锋谷的事?
这并非没有可能。
程钰是三年前藏锋谷一战中唯一幸存之人。
程钰瞧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应是有许多话想说。
他道:“回去聊。”
“好。”
宋芙没有犹豫,点头应下。
宋芙与阮家的下人说了一声,便与程钰一道离开了阮家。
定王府。
自从收拾了问心堂的三人之后,定王府安静得让宋芙有些不适应。
两人直奔程钰的书房。
屏退下人,两人面对面坐下。
程钰烧水煮茶,屋内很快有茶香弥漫开。
初秋下午阳光从窗户洒进来,正落在两人身上。
宋芙看着程钰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捏着碧玉茶壶,为她斟茶。
只觉得这一幕美好得不像话。
她一抬眸。
他周身都好似披上了一层金色微光,连被微风轻轻吹动的头发丝都在发光。
宋芙的心里不受控制地生出了些许异样的情愫。
她在看程钰。
程钰也在看她。
她着一身红色,衬得她肌肤雪白,墨发垂落,杏眼清澈,此刻眼里全是他。
若宋芙的心像被微风拂过的湖面,被吹起涟漪。
那程钰的内心便是风起浪涌的大海,翻滚着,咆哮着,好似能淹灭一切,表面却还算平静。
宋芙被程钰的眼神看得耳尖发烫。
她眼神一转,下意识端起面前的茶杯,就要喝茶。
“啊。”
一声惊呼。
是宋芙。
她喝茶的动作太快太猛,甚至忘了这茶是滚烫的。
但有人记得。
比她茶杯更快碰到她嘴唇的,是程钰的手。
宋芙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程钰掌心,带着些许潮气。
程钰只觉得掌心有些痒,甚至连被滚烫的茶水泼到,都不觉得疼。
宋芙也是一愣,心跳砰砰加速。
两人对视,眼神又飞快别开,程钰的喉咙滚动了下,收回手。
宋芙忙放下茶杯,看见程钰的手背被滚烫的茶水烫得通红。
“你被烫到了。”宋芙蹙眉,她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