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默片刻,俞惊鸿下意识别开了眼。
可,哼哼唧唧的撒娇声总会不自觉漫入耳朵,磨得他心跳虚浮,呼吸温烫。
刚要走,就发现自己的外袍被一只骨节分明的鬼手扯着,又不满意的“呜”了两声,像在阻止。
而且,想想刚才,鬼附身后他是那样的反应,他们估计已经算是……!
造孽呀!
捏捏眉心,俞惊鸿有些发愁,他一个顶级捉鬼师,刚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一个心仪的男子没碰着,却被一只鬼……
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的,男人靠回榻上,把“成熟期”的小鬼往里推了推,自己睡在外面。
这样,估摸着半夜就不会掉下去。
俞惊鸿向来是个心大的,洒脱,爱酒,会玩,会赚钱。
这一会儿,已经迷迷糊糊睡了去。
在山下除鬼很累,又被这只鬼附身折腾了小半夜,是该好好歇一歇。
“嗯……呜呜……”
“唔!!!”
天快亮的时候,瞳孔一张,俞惊鸿发现,那半透明的小鬼似乎一夜也没安静下来。
太阳就要透进窗户了!竟是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趴在他身上,吻?他?!
疯了……
晨光微曦,直接照在鬼身上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驱鬼讲究的还是要送鬼入轮回,于是猛一抬手,俞惊鸿抬起被子,在日光透过窗扉的一瞬间,提起被褥,将双眼通红的小鬼连同自己,一起藏进了锦被里。
漂亮的眼瞳微微垂着……是男鬼!
他的眼睛红极了,似乎折腾了一晚上什么也没明白该怎么做,到现在依然哼哼唧唧的蹭着他……
俞惊鸿有些哭笑不得。
“是男人吗?”他笑,握住那小鬼的手说:“自己安抚自己都不会?”
音色温和,融着微微的酥感,身上的小鬼懵懵懂懂,不一会儿就他说:“我教你。”
然后,被子里的凉气更重了。
… …
… …
日上三竿的时候,小鬼累的睡了过去。
俞惊鸿干脆起身,想去弄点饭,并在托盘上放了香炉和符水,期待进屋后,能给鬼也做点吃的。
可推门的一瞬间,锦被纷乱着张开,鬼……不见了?
正午过后的太阳最毒!
心下一沉,男人慌忙回身,跟着“寻鬼针”的指引,一路来到了后院的一间……客房?
房间凌乱,桌上的食物完好摆着,只是全部发黑干瘪,明显是被鬼将气吸进了肚子里。
精神稍提,再往里走,“寻鬼针”的指引越发明显,终于,“哗啦!”
房门推开,木榻边缘,一个背对着他的清瘦小道士穿一身青色道袍,正努力咬牙系着衣带。
长发飘飘散落,还没来得及梳,从背影看,颇有几分手忙脚乱,很明显,他不会束这样的衣带,很像昨夜的……
眼神变了变,慢慢收回寻鬼针,俞惊鸿放轻脚步,试探向前,不多时,手掌一落,弯着眼睛挑逗道:“小道士?”
“啊!”猛然一惊,钱莱转过身去,因为手底太乱,未系好的衣衫就这么凭空散开,过分瓷白的连同身体一起……落入了对方眼底。
俞惊鸿微笑:“原来,你可以变成人啊?”
“什……什么成人?”钱莱狡辩:“我本来就是人,而且!”
他慌忙盖了盖衣裳:“我不好男风!”
“哦,是么?”正对面,老狐狸弯眸,轻声开口:“那……你的影子呢?”
钱莱:“………”
俞惊鸿又往前凑了一步:“昨夜教你的,可学会了?”
钱莱:“!!!”
“唔……”现实中,唇瓣被吻,钱莱闷闷哼了一声,下意识抱住身上的男尸。
睫毛轻颤,精神值稳步回到了:【33/100】
共享的回忆仍在继续……
客房中,小道士赶走了老狐狸,想方设法自己变出了影子,在诛邪道宗里待了几天,偶尔会和师兄弟们闲聊。
“你叫……钱莱?真是个好名字啊!我喜欢!”
“我也喜欢,谁起的名字这么有水准?”
一仰头,小道士骄傲道:“当然是我!…………嗯……我父亲了。”
坐在远处,俞惊鸿遥遥看着,想:自己起的名字吗?还挺有意思。
又过几日,钱莱辞行下了山,俞惊鸿百无聊赖,心底着实空了几天。
只得一边忙碌着,一边等待着,直到某日除鬼回来,又一次沐浴的时候,吱呀——
后窗重新打开,半透明的钱小莱再次恢复了鬼的模样,几分义正言辞的立在他面前:“''成熟期''……没过去……”
眼角泛红,可怜兮兮。
“嗯。”靠在水边,俞惊鸿点头,不以为意:“这种一般会持续三个月,每月一次,表示你已经是只大鬼了。”
“………”正前方,钱莱眉头紧拧,深沉的犹豫着:“你上次……怎么不说?”
俞惊鸿想了想:“你没问我。”
“你……唔……”
“哗啦”一声,身体蓦然前倾,钱莱被轻轻一拉,靠在了俞惊鸿肩头,听他问:“上次教你的,没记住么?”
气息温烫,钱莱听他说:“没关系,我再教你一次。”
“呜……”
钱莱的手红了,整只鬼像是废掉,是被俞惊鸿抱回房间的。
而且,为了防止第三次……,他干脆就在俞惊鸿的寻鬼针上附身,做了将近两个月的鬼灵。
偶尔,他会刻意为男人指引错误的方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
偶尔也会出现保护他,关键时刻为他杀鬼。
时间长了,有空的时候,俞惊鸿问他:“为什么给自己起这个名字?”
“啊?”钱莱顿了一下,听他又重复了一遍问题,才说:“我……我是半人半鬼的结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