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点……”
一瞬间,直播弹幕的【啊啊啊】达到顶峰,几乎要淹没整个屏幕。
【啊啊啊啊啊!老婆哭惹QAQ】
【老婆受不了,瞳孔都变红了,哭着求他呜呜呜,简直绝杀,谁懂啊!】
终于,在任务完成的【嘀】声过后,司遇从水里露了头。
一只手扣住少年的腰,轻而易举就将他抵在了青黑石板上,发梢落水,喉结滚动时,那稍稍透出一点头的彼岸花会忽明忽暗的泛起红光。
虞卿就不自觉的想和他继续,想靠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但是……“你不乖。”
声音淡淡的,远的像是从许多年前飘来,入耳蚀心。
“你,不,乖。”
简单的三个字,仿佛刺到了什么神经,司遇忽然怔住,脑海里思绪翻滚,连带着全身的神经都开始隐隐发疼,却……
有一些从前的事,浮入脑海。
他想起了自己带着虞卿逃到人类世界,但出逃失败,又被抓进实验室后的日子。
他没有能力反抗,全身被扣上枷锁,依然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玻璃罐子内。
他不肯乖,不听其他研究员的话,总是挣扎,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
但虞卿靠近的时候,他总会慌忙遮一遮身上的伤口,像只做错事的小狗,怯怯看着他。
听虞卿说:“司遇,你不乖。”
然后他就慌忙抬眸辩解:“有乖的,有吃饭,有睡觉,有想你。”
“特别特别特别特别想你。”
然后,他就发现,说完之后……情况似乎更糟了。
老婆更难过了,甚至红着眼睛转过身,不去看他。
小怪物乱乱的,继续解释:“我说错话了,我错了老婆。”
“这样,我不说话了,你能不能转过头,多看看我……?”
那时候,小怪物不理解一切被人类称之为“伤感”“悲泣”之类的情绪,不知道那样说,会让虞卿更难过。
只是这些年被分裂在副本里,摸爬滚打,方才明白一些。
回忆结束,慢慢呼出一口气,司遇倾身,乖乖蹭了蹭虞卿的脖颈,几分讨好:“主人,有乖的,别生气。”
虞卿的手在颤抖,他感到了白发司遇的一点不一样,但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他实在无法从纷乱的情绪中抽离,司遇继续问他:“怎么才算乖?”
虞卿回他:“上次这样……的时候,你把我的衣服都扔了,然后,你自己的衣服一件没动,显得很禽兽!”
“哦,这样啊。”司小遇笑笑:“那老婆,你给我脱。”
耳朵被吻,虞卿的指节颤抖,听他说:“脱一件,加一次。”
“我……!”
… …
… …
几个小时后,虞卿失神的被司遇抱起来,手里还一刻不停的攥着他的无袖背心,怎么拽都拽不下来。
谢以凉等人识趣的堵上了耳朵,没来打搅,司遇从一片匐地的灌木丛中起身,刚准备往木屋走,正面前,倏的撞上一只漂亮的红发女木偶。
依然是颧骨突出,眼球凸起,正戴着标准的微笑,僵硬着走向他,眼看就要伸出利爪,“噗呲!”
司遇的触手贯穿了她的脖颈,木偶的表情当即变得狰狞。
司遇捂住虞卿的耳朵,表情平淡,正准备收回触手,却发现,那木偶重新恢复了笑脸,身体伤口极速合拢,甚至在……不断腐化他的触手??!
另一边,贰章王国,城郊。
一家木屋小客栈内,苏玺找到了新的目标,一个……长相白净的小男孩儿,七级主播,未经世事。
看起来还不错。
变首饰的可能性,比刚才大很多。
索性多陪他喝了几杯酒,好不容易骗着醉醺醺的少年跟着自己上了楼,房门打开,气息旖旎。
男孩儿虔诚的问:“我……我可以吻你吗?”
“可……”苏玺弯起眼睛,音色依然同以前一样,波澜不惊,浸着别样的欲:“万一我是坏人怎么办?”
“不会的……”少年明显醉的厉害了,手掌抬起,好半晌都悬在几厘米的位置,不敢碰苏玺的脸:“不会让你……遇到坏人的……”
“我……保护你……!!!”
一瞬间,瞳孔再缩,苏玺又一次挖出了他的心脏,依旧在空中冒着热气,搏动几下,又彻底失去生机……
依然不会变首饰……
暗暗叹下一口气,苏玺坐回桌边,搁下心脏,灌了几口生姜水,被里面的味道,冲的脑仁发疼。
刚才那孩子……注视自己时的眼睛真好看,他从没见过那么认真的眼神,没有人……用那样的眼神看过苏玺,像是疼惜,又仿佛视若珍宝,像是在……
礼敬神明。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他不知道自己是苏玺的前提下。
唇角慢慢扯开——真可笑。
苏玺想:好像除了苏玺,所有人都可以被爱,可以有心脏,有自由。
慢慢垂下眸,不自觉的,苏玺又看向桌上那颗鲜血淋漓,早就不跳的红心。
喉结滚了滚,竟是破天荒的操控系统,将男孩儿的尸体好好清洗掩埋。
处理完这些,房间再次空下来,格外孤寂。
一个人的时间让苏玺觉得自由,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如何自杀?以怎样的方式自杀,才能给人留下最深刻的印象?
月亮渐渐西沉,天刚破晓的时候,忽然!“砰!”
一枚子弹从窗外直直冲着他的脑袋打来,高度的警觉让苏玺立刻抽离思绪,迅速看向窗外。
可……什么都没有?
那刚才的子弹是……
身后,一柄长刀猛然刺向脖颈,苏玺再次躲过,还未看清人,就听一道声音压抑着愤怒和悲戚响起:
“方如有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