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内,小崽子们欣喜地瓜分着君父带给他们的吃食,北北捧着一壶甘霖露,饶有滋味的喝了几口。“师父,没想到这次去蹭的宴席这么好,我都快有两百年没有喝到甘霖露了。”
夙瑶闻言迟了一下,私语道:“以往也有,只是在席上便喝了个干净。”
正好麒麒和麟麟两口子进来了,夙瑶还奇怪,这两人怎么去了一趟老家,回来就心事重重的样子。开口询问,两人才道出原委。
麒麒说:“君父,雪狼苏醒了。”
蛇山是他们黑狼族旧地,如今也只剩他阿爹阿娘还在那儿,所以麒麒和麟麟隔一段时间就会回去探望。
关于雪狼以往夙瑶也曾听他们说过,蛇山有兽,状如狐,长耳,通体雪白,名为雪狼。蛇山中沉睡着一巨兽,传说每次它醒来之时便会发生祸事,所到之处往往会发生异象,那处的国家会陷入战火之中。所以,雪狼既是凶兽,更是不祥之兽,虽然凶猛远不及狍鸮,但却能让百姓生灵不得安宁。
它上一次苏醒还是在七百年前,天上神魔大战,人间东夷,一个大国想吞并另一个小国,打了整整七年,最后以屠城终结。
“雪狼不是都已经睡了七百年了吗?好好的怎么又醒了?它现在还在蛇山吗?”
“还在,估计是还未彻底恢复。”麟麟一手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叹息道:“这次不知又会在何处引起祸事,雪狼虽然易擒,但祸事却不止休,凡人又要遭殃了!”
夙瑶也是哀叹,为何会有此等身带霉运的妖兽诞生。
北北忽然说道:“对了师父,你不在这几日,曾有过一个老头来找过你,说他叫什么,名秋?问他找你何事,他又不言明,只说下次再来拜见。”
老头?我何时认识什么老头?夙瑶坐在石凳上歪着头想半天,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石桌。“管他呢,许是哪座山头的妖怪,受过我恩惠来报恩罢了。”也是,本山君最近这几百年广结善缘,待人友善,在南山的口碑有所上升。
听北北说,招摇山君最近被一些捕妖师搞得心烦,他们在他山头上搜刮了不少灵植灵兽。山神大人明令不许杀害凡人,招摇山君只得吓唬吓唬他们,好不容易才把这些捕妖师赶走。
夙瑶听后惋惜地摇摇头,对付捕妖师还是她最在行。“招摇山君手段还是弱了些,若是我,抓住这几个捕妖师,不伤也不杀。我逮几只在即翼山捣乱的野猪精,当着他们的面生啃了,再拿一只扒皮示众,定会把他们吓个半死,回头再装作松懈放他们下山,保管他们再也不敢来我即翼山。”
狠招啊,麒麒和麟麟对视一眼,感叹着,不愧是君父!
洞府的某一处,那个只有夙瑶才能看见的影子斜靠在石床上,闻言不知为何,甚感欣慰,“还行,虽然模样丑陋了些,但手段也还算狠。”
麒麒麟麟和北北听不到,可夙瑶耳朵尖,听了个仔细,咬了咬牙,却也是敢怒不敢言。打发他们去外面吃东西,她挑了几个外形气味都不错的灵果装进果盘里,随后捧着果盘颤颤巍巍地朝“鬼大哥”走去。
“大、大哥,请享用。”小心翼翼地递过去,影子随意拿了一颗,夙瑶抬眸偷窥,还好鬼大哥的神色不算差。
“我听净郗唤你,妖妖?”什么名字?和人一点都不匹配!
夙瑶解释道:“那是堂庭君给我取的小名,我叫夙瑶,夙兴夜寐的夙,瑶池的瑶。”
“夙瑶?”影子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也不太好听,但拥有最好听的名字的那个人,同样也有着最狠的心。“你是灵,还是水灵,怎么灵力就这点?真是白瞎了我半颗灵元!”
什么?最后一句话夙瑶觉得自己像是听错了,什么半颗灵元,她壮着胆子问:“我天资愚钝,年幼时不喜修炼,所以灵力不高,也修不得一副好相貌。那敢问,鬼大哥你是?”
影子沉思半天,才缓缓说道:“我?我是谁?”
这是在问谁?我吗?夙瑶怎么有些弄不明白,你是谁我哪知道!
“我是魔。”似乎是想接着说,但又不想说,停顿了一下,“我是昔日魔君的手下,月之离。”
话虽短,但足以让夙瑶惊掉下巴,她一路上想了很多种可能,这大哥可能是某位死掉的妖兽,生前作恶作端,所以死了也爱吓唬人。她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他说自己是魔就是魔?
影子见夙瑶虽然害怕,但还有些不信,便接着说:“当年神魔大战,魔族被天族尽数封印在极北魔域,我也被五把神剑刺穿了身体,被幽冥火烧了个干净,神识碎裂,灵元也被打散。”
说完这名叫月之离的魔摊开手掌,掌心燃起一簇猩红的火焰,妖冶诡异至极。这是由魔气凝成的魔火,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夙瑶虽然年纪小,成人形时魔族早已被天族消灭,但从三界志怪册子上看过,魔火唯有魔族才能唤起。
“你,真是魔?那我刚才没听错吧?你的半颗灵元?”
月之离咬了一口灵果,无奈地叹息,沉着眉,说:“没听错,当年我灵元虽然被打散,但幸运的是有半颗灵元保留了下来,掉落人间,不知是落在了那座山头。反正我是凭借着这半颗灵元,养精蓄锐,积蓄力量,才得以复活,说起来,这还是你的功劳。”
掉下人间?半颗灵元?夙瑶脑海中飞速地整理着线索,南方诸山中一方泽水,不知道积攒了多少年岁的灵力,始终没有化作人形,某日从天而降一颗亮亮的玩意儿。“我一直以为是天宫哪位天官喝多了不小心打翻丹炉,遗落一颗仙丹让我捡着,我才能得了便宜这么快修成人形,原来那东西不是仙丹,而是你未消散的半颗灵元?”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若不是亲身经历,月之离也不愿相信,他现在这副样子还不如不活过来。“你以为我愿意,我的灵元是何等宝物?哪怕只有半颗也抵得过你几百年的修为,不然就凭你这一滩水,再修行个七八百年也不一定能修成人形。不过既然我是养在你的神识中,灵元才得以修复,说起来你也算得上是我的恩人。狍鸮冲破结界之时将灵元震出,我也救了你一命,也算是补偿了。”
果然是魔,说话没一句中听的,什么叫一滩水?自己花了七百年将他半颗灵元修复完整,他救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