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顾铮有未婚妻,还羞答答的让人脱裤子上药,故意说些引人误会的话,不是爱做小当三是什么?
徐小莲表情有一瞬扭曲,眼里闪过尖锐的愠怒,可再看去时又恢复成了平日里惯有的温婉模样。
只听她柔柔弱弱地开口解释:
“皎皎你别生气,因为你长得高高壮壮,面庞又很是成熟,一点都不像十八岁,瞧着比顾铮哥年纪还大些呢。
我为了表示尊重才这样称呼你的,既然你不喜欢,我以后不这样喊就是了。”
池皎皎抱着手臂,意味不明地扯了下嘴角。
想骂她又胖又丑还显老就直说呗,搞绵里藏针,内涵阴阳这一套,累不累?
“啊,原来叫姐是为了表达尊重啊,我年纪小不懂事,应该向你学习做个有礼貌的人,那以后我就喊你小莲大姐好不好?”
“哎呀,这又是小又是大的,听起来怎么这么刺耳?算了,还是称呼你为徐大姐吧!”
“徐、大、姐,朗朗上口,好听又好记,和你的年纪也相配,徐知青应该不会生气的哦?”
池皎皎眨巴眨巴眼睛,语气端的是无辜又单纯。
虽然她虎背熊腰,外形条件不符合,但人在江湖,没点演技怎么行?
白莲绿茶的精髓,也能学个七八分像。
徐小莲咬碎了一口银牙,在听到徐大姐三个字时,目光沉下去,脸上的笑都僵硬了。
村里结婚有了孩子的才会被人喊嫂子大姐,她一个年轻小姑娘,被活活喊老了十几岁。
这肥婆究竟是故意讽刺她,还是蠢笨到连话都不会说?
还有她的性格,似乎变了,以前稍微一激就撒泼骂人,今天居然忍住了?
就怕她是真看上顾铮了,刻意装呢。
可癞蛤蟆就是癞蛤蟆,再怎么伪装,那张皮都丑陋无比!
试问天底下哪个男人不喜欢温柔漂亮的女人,池皎皎和她站在一起就是自取其辱,反倒更衬托出她的美丽脱俗,只要是个眼睛不瞎的,都知道该怎么选。
想清楚这一点,徐小莲的笑容又变得自信起来。
她很是大度道:“当然不会生气了,只要你不骂人打人,想怎么喊都可以。”
夹在中间的顾铮也觉得“大姐”这个称呼似乎不太合适,但看到池皎皎似笑非笑的神情,直觉告诉他,他应该闭嘴。
“徐大姐,你还有什么事吗?我和我未婚夫有话要说。”
没事就赶紧麻溜的滚。
池皎皎对这个背后挑拨是非,茶香四溢的女知青没什么好感。
顾杰多次提到的小莲姐就是她,对顾铮怀着什么心思,一眼就能看出来。
可顾铮亲口说了,他没有心仪对象,徐小莲显然是单相思。
池皎皎不给顾铮戴绿帽,也不希望自己头上顶一片草原,虽说两人除开那几次交流,没什么感情,但既然决定了要迈入婚姻,就该做到最基本的忠诚。
徐小莲微微咬了下唇瓣,扭头去看顾铮,希望他能开口留自己。
谁料顾铮也顺着池皎皎的意思下了逐客令,“徐知青,劳驾你跑这一趟,日后有需要我会去保健站找老胡叔的。”
老胡叔是大队另一名赤脚医生,前两天被隔壁村请去看病还没回来,之前一直是他负责帮顾铮换药。
徐小莲很失望,但也知道再待下去是自讨没趣,低头一言不发地收拾药箱。
池皎皎视线从药箱里的一包银针上划过,明明是新发下来的,针却有些弯了钝了,还少了几根,也不知施针的人是怎么保管的。
借用银针的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她还是跑一趟药房买吧,先将就用,等吸够能量开启木灵空间内的丹房,里面银针、金针一应俱全。
临走前,徐小莲一步三回头,含情脉脉道:“顾铮哥,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顾铮淡淡颔首,没什么表情。
等人踏出屋子,房门砰一声就关上了。
徐小莲气恼地跺了跺脚。
顾杰听到动静追了出来,看到她泛红的眼眶,急道:“小莲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池皎皎欺负你了?”
他可见识过那女人的厉害,一张嘴又毒又利,小莲姐这样软性子的,怎么可能斗得过她。
徐小莲抽泣着点头,“她不愿意我给顾铮哥换药,把我赶出来了。”
“哪有这么霸道的,我找她去!”
“算了,我受点委屈没什么,你去找她吵架,顾铮哥又该生你气了。”
徐小莲望了眼关着门的东屋,眼神微闪,“我把药留在房里了,你等会记得去给顾铮哥换。”
受了委屈还牵挂他二哥的伤,顾杰不禁感慨她的善解人意和细心,嗯了声。
“对了,顾铮哥以后怎么打算的,还能回去部队吗?我有亲戚在县城,需要的话可以托他帮忙留意工作。”徐小莲突然问道。
顾杰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我二哥的领导把他的退伍申请压下来了!
说是如果腿痊愈了,还能回去当营长,哪怕上不了前线,也能调去干文职工作!”上扬的尾音透露着他的欣喜。
果然如此,徐小莲眼底笑意加深。
能继续当营长固然好,后勤文职也可以,只要能回到海岛部队。
这样一来就更得阻止池皎皎嫁给顾铮了。
顾铮的妻子必须是她,随军去海岛部队的人也必须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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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东屋——
门一关,屋内只剩顾铮和池皎皎两个人,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飘荡在空气中。
“咳咳,你刚才说有话要和我说,是什么?”
顾铮撑坐于床沿,残废的左腿僵硬无力地拖在地上,却丝毫不影响他上半身腰杆笔挺,宛若一柄沉沙折戟,斑驳的伤痕依旧难掩其锋芒。
池皎皎走近,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确实挺帅的,怪不得拄着拐杖都挡不住姑娘往他身上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