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时间越长,顾铮从外界了解到池皎皎和宋文浩的过往就越多。
池皎皎对宋文浩好到,令人嫉妒。
曾经掏心掏肺对待的人,甚至愿意为了他偷抢东西,真的会因为被迫嫁给他人就不喜欢了吗?
如果不喜欢,那天为什么要支开他和宋文浩说话?
可惜,顾铮最终还是没能听到想要的答复。
回答他的是一室寂静。
啊,还有池皎皎细小的呼噜声。
活该,谁让他不早点问的。
池皎皎白天配药熬药,晚上暴揍极品,很累的好吧,当然沾床就睡。
这顶好的睡眠质量,让顾铮睁着眼睛“羡慕”了一夜。
翌日,池皎皎神清气爽地醒来,扭头便对上一双含着淡淡怨气的黑眼圈。
“呃,早,今天不用洗毯子吗?”
目前同床共枕共三晚,这男人洗了两个早晨的毯子。
她纯属尬聊。
因为顾铮昨晚根本就没的盖,就那么穿着背心大裤衩躺了一夜。
床上唯一剩的线毯被她卷走了。
而且昨晚两人的氛围不说冰点吧,总归不算和谐,他怎么可能有心情做那种事?
前两晚都是她故意撩拨,撩起火不管灭,他才……
池皎皎脑子重启成功,尴尬地拍了拍额头嘀咕,“啊忘了,前天晾的还没收,也不知昨晚下雨了没,等我起床,马上就去收。”
熬夜上火,顾铮抿了抿有些起皮的唇,神色莫名地看了她一眼后,撑着床起身。
就小媳妇这警惕性,旁边有人盯着,还能睡得那么香甜。
他不该怀疑她身份有问题,而该担心她哪天出问题才对。
所幸睡在她旁边的是自己,有什么危险第一时间就能护住。
新婚第三天,吃过早饭,顾铮去后院做康复训练,顾母则帮儿子儿媳妇清点回门要带的东西,正收拾着就听见外头传来嘈杂的人声。
她放下东西,“又出啥事了,走,看看去。”
这时候没什么娱乐活动,男女老少都爱看热闹听八卦。
池皎皎拍了拍手跟上去,不出意外,应该是她昨晚干的好事被发现了。
外头,村民们正围着棵大树议论纷纷,走近一看——
树上绑着三个人。
两具白花花的男人,一个穿了衣服的女人。
同为女性,池皎皎还是给钱红燕留了颜面的,没有扒光她的衣服。
好一会,村民才辨认出面前被打成猪头的三人都是谁,连忙帮着把藤蔓解开了。
“这谁下的狠手啊,看着都疼!”
“一女两男被绑在树上……诶,你们说,是不是干啥好事被抓到了,他们家二壮不就是……”
池老大顶着满额头包,大老爷们此刻哭得十分可怜,“呜呜村长,您要为我们做主啊呜呜……”
老村长又开始发愁了,一发愁就嚯嚯他那小撮胡子。
“大男人哭个啥,到底咋回事嘛,你倒是说啊!”
池老三努力抬起青紫的肿眼皮,牙齿掉了说话漏风,“系次皎皎!系她把我们打成这样的!”
众人目光看过来,池皎皎嘴角向下撇,眉头紧皱:
“前天公安局才上池家抓坏分子,大家伙儿都是眼明心亮的聪明人,不会还信他们的鬼话吧?”
有村民立马摇头。
池家人有前科,信不得啊,信了不就承认自己是眼瞎心笨的蠢蛋?
池皎皎露出乖巧的笑容,感动道:
“只要叔叔婶婶们相信我就够了,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扯头花还凑合,一个打三个是万万不敢的。”
顾母护犊子地挡在前面,朝池老三脸上啐了口。
“我呸!皎皎以前在你们池家的时候就受欺负,现在嫁给我家老二了,你们还不放过她,无凭无据什么脏水都往她身上泼,真不要脸!”
众村民:
“听月英说,池皎皎为了减肥饭都不吃,哪有力气打人?还一次打三个?”
“池家肯定是为了讹钱,他们早就盯上皎皎丫头的三转一响了,咱别被当枪使!”
“可他们身上的伤也不假啊,村里除了池皎皎谁还跟池老三几个有仇?”
这时,一个沧桑又愤怒的声音冒出来:“都别说了,是老子打的!”
“满仓叔?”
满仓叔当着众人的面狠狠踹了池老三一脚,“混账玩意儿!吃了大黑不够又出来偷狗,还好被老子抓到。”
“是老子绑起来打的你们,甭冤枉人小丫头!”
他看了一眼池皎皎,眼神很慈祥,带着安抚,然后说了大黑被池家人杀掉吃肉的事。
“原来他们就是那伙儿偷狗贼!”
“看家狗也杀,还是不是人?”
“大黑救过满仓叔的命啊,就这么没了,哎……”
“打得好!就不该把他们放了!”
众人顿时群起攻之,指责、唾骂、石头照着池老三等人砸去,老村长在旁边等了会儿才上前去拦。
池皎皎退出人群,对满仓叔道:“谢谢您替我解围。”
虽然她早想好了说辞,对方只有吃闷亏的份,但还是领对方的心意。
“丫头,你把大黑送回家,该说谢谢的是老头子我。”
正说着,有人慌张跑过来,“满仓叔,你家儿媳妇要生了,快去保健站喊老胡头!”
保健站有两个赤脚医生,可这事只能指望老胡头或者有经验的大娘婶子。
徐小莲此刻就在满仓叔家,可她到底只是个年轻的女知青,婚都没结,更别提接生孩子了。
这时候乡下绝大部分接生都是土办法,也就是咬着牙豁出命去,硬生。
偏偏女人们还比着生,极少有人家愿意去医院花冤枉钱。
可用土办法接生,产妇、孩子都容易出事。
尤其孩子夭折率高,一尸两命的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