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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叶氏(1 / 2)

寒月孤峭,星子冷寂。

京都城北园墅,莲花楼内。

这里玉石为阶,金银为屋壁,檀木为槛,内里藏金聚宝,也藏着美人,真真是顶天的富丽堂皇,说不出的奢华锦绣。

踏上台阶,视线延伸之处铺着上好的从波斯国进贡来的绒毯,走在上面无一丝声响。

进入正厅,左拐,进入内室。

首先盈入鼻尖的是清淡好闻的上好安息香的味道,绕过一架孔雀紫檀嵌螺钿绣寿字屏风,有一张大红酸枝鸳鸯戏水红木大床映入眼帘,上面铺着柔软的云罗丝被,被褥华美,散发着幽幽清芬。

屋内地龙烧得很热。

旁边有一架梳妆台,台上放着面琉璃镜,这种镜子乃海外的稀罕物,照着人比铜镜要清晰得多。

此时已是深夜,万籁俱寂,琉璃镜旁燃着一银仙鹤烛灯。

昏黄柔和的光晕照亮小小的一隅,镜子里有一个美妇人。

美妇人垂眸静坐在一张玫瑰椅上,身上披着一件轻薄如蝉纱的淡红色睡裙,系带轻挽,身姿如同开得最娇艳的花儿,柳腰婀娜,酥胸饱满,肤若凝脂白润如珠,眉眼若画,眼神疏冷无波。

这是一张成熟有韵味的脸,不是二八少女可比拟的,绝非寻常姿色。

门“吱嘎”一声,有轻盈的脚步声响起,侍女垂眉走至美妇身边:“茵夫人,相爷想来还要一会才能到,要不您先上床歇息吧。”

“下去!”美妇人冷冷道。

侍女无奈,应了个“是”又退出了。

不知等了多久,门再次被人推开,那银仙鹤烛灯随着气流跳跃了几下。

左相周庸走了进来,脸色略有疲惫,瞧见镜前的女子,脸上闪现一抹柔和的笑,他走上前,立在她身后。

又俯下身子,双臂将她环进自己的怀抱,脸庞埋在她的脖颈,嗅着那如兰的香气:“茵娘,怎的还没睡?你难得派人叫我深夜过来。”

镜子里的美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周庸,我那块帕子呢?”

周庸的身形一僵,慢慢抬头,与镜子里的叶诗茵对视。

叶诗茵冷冷盯着他,周庸在那目光的逼视下略有闪躲,声音也有些发冷:“你找我来就是为了那一块帕子?”

叶诗茵猛地站起来,转身对着他:“你明知道那帕子对我的重要性,你却罔顾我的意愿将它拿走。帕子在哪?还我!”

周庸望着面前这美貌绝伦的妇人,心里升起了一股无力感。

四年了,他始终没有融化这个女人的心肠,无论他怎么做,她心里只有她的死鬼丈夫和女儿。

四年了,他多次央求她给自己绣一张帕子或一个香囊,她绣工了得,可就连这一个小小的要求她都不肯满足他,从未为他动过一针半线。

动身去蓬莱山前,二人发生了争吵,周庸一怒之下夺走了她随身携带的帕子。

原本也只是气不过,想气一气她,可谁知……那张帕子却不见了。

他心里除了有无力感,还涌上了一股心虚,以至于调转视线,并不敢看她的眼睛。

叶诗茵打量他的神情,见他闪躲,她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周庸,帕子呢?”

周庸握住她的柔荑,搂住她的腰,慢慢迎向她的目光:“茵娘,你绣工出彩,不如,你……再重新绣一块帕子吧。”

叶诗茵脸色突变,喉咙发紧,上上下下打量他几番:“你……毁了它?”

周庸摇头:“茵娘,是我不小心弄丢了。”

叶诗茵站不住,跌坐在身后的玫瑰椅上,眼里涌上泪水,抬头含恨看他:“周庸!那是我女儿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你居然,你居然……你连我最后的一点念想都要夺走!”

周庸见她这副模样,忙上前搂住她:“茵娘,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我没有放弃,手下人也一直在寻找你的女儿,只是,你也知道的,当年我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找你女儿,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你女儿被你丈夫族人所卖,中间倒了几次手,有的牙人已死,线索中断,实是难以追踪……”

叶诗茵流泪惨笑:“四年了,你就这样骗了我四年。如今,我女儿到底流落在何方……你是朝廷的左相,一手遮天,竟也半点查探不出来?你分明是在敷衍我。当年花鸟使掳走我,我万般绝望之下跳河逃生,河里水草繁多,我体力难支,被你所救,我原本感激你,却没想到,你非但没放我归家,反而将我囚禁在了这个金丝笼里,强占我,我寸步难行,几乎与世隔绝,你跟一个刽子手又有何区别?”

周庸默然。

四年前,他奉圣命前往北地,见完上邽的县丞后,坐上马车,刚掀开帘子,就见到一对夫妻站在一家卖糕点铺子旁。

看样子,像是夫妻。

北地风大,吹得那女子裙摆翩飞,显得腰肢曼妙,不盈一握。

单看身形,也觉得是位佳人,哪怕戴着帷帽,他也不禁多看了眼。

接下来,那女子轻轻掀开帽纱,先是露出了一截弧度优美的下巴,犹如玉兰花绽放出的第一朵花瓣,格外诱人,他目不转睛地盯着。

直到那女子将整张脸露出来,他整个人便怔住了。

那女子轻尝了口糕点,朝着身边的男子甜笑,那笑容仿若击中了他的心脏,令他的喉头也不禁滚动了下。

蛮荒的西北,竟有如此绝色。

身边那男子是她丈夫?

不过一普通人尔,竟能拥有此等美人?

简直是暴殄天物!

他贵为当朝左相,风流浪荡,拥有过几多妇人,那刻竟觉得自己此前拥有的都乃庸脂俗粉,无一比不上那立在街上的佳人。

他当即就动了心思。

衙门里的那些人俱是会揣摩人心的,他只需透露一点点心思,他们就猜了个十成十。

她那凡人丈夫便入了衙门当了一名书吏,很快便被县丞安了个罪名打进了牢狱。

那美人自然是羊入虎口,再也脱身不得了。

只是没想到,这美人性烈,在船上跳河逃生。

这可引起了他的兴味,她水性极好,在水中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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