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给大家打开季素素的房门。
立刻，一股不同寻常的阴气从里面扑出。
昏暗的房间里，异常安静地站着孙孝祖。
孙孝祖那神情，就不像个活人！
他扬着下巴，从喉咙里发出：“喀，喀。”像是咯痰的声音。
身体也和他上次看的詹睿的录像里一样僵硬别扭。
老耿完全定在了原地。
全身蹭蹭的发麻。
李少芬有点害怕地跟在老耿身后。
房间里那个奇怪的男人到底是谁？
而且，还有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
他们站在旁边更显得可疑。
“你们可以问了。”凌霄轻声提醒。
左沙看自己师傅发呆。
立刻拿起手里的资料放到孙孝祖面前。
他迅速铺开一张工程区域图：“曲元！快！告诉我，你尸体在哪儿！”
当左沙喊出曲元时。
李少芬脑子“嗡”一声。
大脑彻底空白地看着那个奇奇怪怪的孙孝祖。
孙孝祖抛高的头像是很费力地低落。
低落的动作又像是脑袋从脖子上掉下一样。
他僵硬地举起手指，僵直地在区域图上戳。
戳！戳！
图纸因他僵硬的动作而移动。
根本无法定位。
“曲元！加油！”左沙急了，用手按住区域图。
那一刻，李少芬猛地回神，从老耿身后冲了出来。
她跑到桌边，和左沙一起按住纸：“老公，加油！加油！”
泪水瞬间从李少芬眼中涌出。
不用任何解释。
她就认定了那双眼睛。
瞬间，泪水也从孙孝祖的眼中涌出。
“呃……啊——”他痛苦地大喊一声。
手指狠狠戳在一个区域不再抖动。
左沙立刻拿起笔在曲元戳的地方画了个圈。
随即，他拿出几张照片。
分别是孙富贵，李建民和当年工程有关的人的照片。
“曲元，是谁杀了你！”
李少芬看着桌上那一张张照片。
恨得全身颤抖。
曲元死后。
李建民来找她做过思想工作。
孙富贵跑来她家里又打又砸威胁她。
还有那个！
叫潘长安的警察！
明示暗示让她撤案！
这些人！
全是杀她老公的凶手！
他们！
一个都逃不掉！
但是，曲元变得安静，没有指出任何一个人。
“和我们猜测的一样，凶手不在这里。”老耿终于回神了。
他站到曲元面前，满怀愧疚：“曲元，还能认出我吗？当年的小耿，现在变成老耿了。”
曲元费力地扬起脸，脑袋歪落一遍。
“啊……啊……”哽咽地张嘴。
老耿神情立刻认真：“你放心！这次，我们一定要捉拿凶手！给你一个交代！我们也会保护好你家人的安全！所以，你能不能让少芬配合我们，将你当年收集的证据交给我？”
老耿郑重地看着曲元。
李少芬哭着看向孙孝祖。
孙孝祖僵硬地抬起手。
用僵直的手指擦了擦李少芬的眼泪，对她点点头。
李少芬彻底哭了出来，抱住孙孝祖那冰冷的身体。
老耿感激地握住季素素：“季小姐，我们当年怀疑孙富贵是主谋，但真正动手的，是他底下的人。当年工人记录并不完善，再加上这是蓄意杀人，所以记录早就没了，我们一时间不知道上哪儿去找人，只能靠找到曲元的尸体！我们才能再次启动调查！”
季素素心情沉重又沉痛地看向曲元和李少芬。
曲元这个状态下很难说话。
但对李少芬来说，那是最后相见的时刻。
“把最后的时间给他们夫妻两吧。”
大家在曲元夫妇的哭泣中，默默离开。
在隔壁套房里，所有人都变得安静，谁也没再说话。
房间里的空气和隔壁全然不同。
温暖而正常。
直到李少芬静静地进入。
她的眼睛已经哭肿。
大家不约而同地站起。
李少芬看见季素素就跑了过来。
一把抱住季素素要跪。
季素素赶紧扶住她。
她又开始哽咽：“谢谢！谢谢！”
季素素轻拍李少芬的后背。
大家一起安静地等她平静。
“吃点东西吧。”季素素说。
凌霄推来了餐车。
李少芬却摇摇头，转脸坚定地看着老耿：“老耿，我现在就带你去拿证据！”
“好好好！”老耿立刻看左沙，“徒弟，你马上去开搜查令！”
“知道！”
老耿感激地对季素素众人一点头，和李少芬匆匆离去。
左沙要走。
季素素拉住他：“你们确定孙富贵知道真凶吗？”
左沙认真注视季素素三人：“他肯定知道！当晚他在！”
季素素点点头：“好，今晚我把真凶的名字给你。”
左沙微微吃惊：“你怎么给？曲元都不知道！”
“哼。”季素素冷笑，“但孙富贵知道，他儿子还在我手上！”
左沙看着神情阴险的季素素。
心底已经明白季素素要做什么。
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当年年轻时善恶的挣扎。
而是勾起痞痞的笑：“那我更不能在场了，等你好消息。”
左沙拍拍陆司辰和凌霄，如同和自己曾经的兄弟战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