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观山哪能不知道这小子什么德行,沉声道:“去将学堂规矩抄上十遍。”
“十遍?”范元元满脸不可置信,云间学堂的规矩有一千多条,每条都有将近一百来字,这让他怎么做?
“钱夫子,十遍,不至于吧?”范元元还想和钱观山讨价还价一下。
“怎么?觉得十遍少了?那再加两遍?”
一听这话,范元元立马挺直腰杆,急忙说:”不多,十遍,十遍正好!那个,我几个先去温习课业了,就先退下了。”
说完,就拉着自己那几个还傻傻站在原地的小伙伴匆忙跑走了,不带丝毫留恋!
见此,钱观山倒是笑了笑,转头看了过来,“你是叫沈燃吧?我还记得你。”
钱观山走向前打量了几人,笑意盈盈的又看向陈苑,“你是、陈苑是吧?”
陈苑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感觉到一边的林文轩拉着自己的手紧了紧,陈苑突然想起来这人好像一见到其他人就不说话,陈苑十分贴心的将人往身后带了带。
“今天你们入学
云间学堂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班,天和黄是孙齐豫带的,而剩下两个则是钱观山带,徐山长也只是在这四个班中偶尔授课。
“好,那麻烦钱夫子了。”沈燃站出来行了个书生礼,另外两个也有样学样跟着作揖,声音还是稚声稚气,“多谢钱夫子!”
几人领完书后,钱观山就将他们带到玄字班,“你们几个先进去吧,我这还有点事,等下徐山长要过来,你们注意着点。”
说完就转身走了。
几人抱着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刚刚领来的书,也就几本,另外装有新的笔墨纸砚,不过质量只能算是下乘。
他们进来时,里面已经稀稀拉拉的坐了不少人。
陈苑几人找了个空旷的位子坐了下来,刚将东西放好,后面又陆陆续续进来不少人。
不知是不是有人打过招呼,里面坐的人基本上都是安安静静做着自己手上的事,屋子里只有小声翻动东西的声音。
一炷香时间过后,林文轩已经开始坐不住了,开始不停地扭动自己胖乎乎的小身体时,就在这时,听见门外传来两声铿锵有力的咳嗽声。
众人一听见这声音,就下意识地都正襟危坐起来,目光看向缓缓走进来的人。
徐山长看见这帮新招进来的学子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眼神中满是好奇和严肃,笑着摇摇头,每一届都是这样。
又假意咳了两声,“我就是这云间学堂的山长,我姓徐,你们可以叫我徐山长!很高兴你们能进来这,既然你们进到这里来,就是对我……”徐山长先是说了一大堆的开场白,又叫来一名学子介绍起了学堂的规矩。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了半个多时辰。
听的下面一众人哈欠连连,林文轩小脑袋都快磕到桌子上了,还好一边的陈苑注意到连忙将人扶正。
徐山长见此,无奈叫停那位念规矩的学子,“行了,你不用念了,下去吧!”
那人一听,本来还无神的眼神立马浮现笑意,“好!”
真是,没有一届能真正将这学规听完了,到时候犯错的又一大堆,不过,每年的情况都和今年一样,是不是……该改改了?徐山长心想。
“既然、你们准备好就学了,那、你们以后有什么想法?来,你们一个个跟我说说!”
底下众人一听这话,瞌睡虫立马就吓走了,和、和山长说话?
一瞬间,屋中气氛就感觉躁动不少。
“来,就从你开始吧——”徐山长示意坐在靠门边的
那人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即起身,举止有礼,声音清朗:“吾名为夏之年,吾来求学的目的就是想登科中举,状元及
徐山长一听这话就来了兴趣,“生意?你家是做什么生意的?”
“各种都有,以丝绸和饰品为主,镇上的古琅阁就是吾家开的。”说这话时,能明显听出他语气里的喜悦之情。
徐山长点点头,轻拍了下他肩膀,“想法可以,那就看一年后的童生考试你怎么样了。”
三年一度的考试,刚好下一次就在明年。
“好,下一个!”
另一个站起来的人明显有些腼腆,身上穿着的衣服是麻布衣衫,皮肤也是黑黝黝的,“山、山长,俺叫王柱子,这名字是俺爹取的,说要俺做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上学、上学想多认点字,学会算术,以后去当个账房先生,俺看那些人都可赚钱了!”
徐山长也点点头:“想法很不错,我们这的孙夫子对算学很有研究,以后你可以多去请教一下!”
王柱子一听就咧开口大白牙:“好!”
——“我想当个秀才开私塾……”
“我想当个状元郎……”
“俺想娶媳妇!”
……
一番介绍下来,很快就到了陈苑他们几个,徐山长很有耐心的看向陈苑。
陈苑先是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然后很认真回道:”我入学的目的一个是求学,多学点知识,另外就是想靠自己的努力让我的娘亲当上诰命夫人!”
诰命夫人一词,还是当初沈燃无意间说出,陈苑追着问才知道的。
听到这话,徐山长先是微不可察的舒展了眉头,接着道:“你这只想倒是挺远大的,不过,想要做到这些可不容易,不错不错!”
又看向沈燃,不过沈燃对此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致,站起身来淡淡回道:“我来求学就是想提升点学识,没有别的。”
徐山长没太在意的点点头,这年头,单纯只愿专注于学识的不多了。
后面又问向闭上眼睛装死的林文轩,敲了敲桌子,笑眯眯道:“你有什么想说的没有?”
林文轩一睁眼就看见一张略微放大的脸,下意识的就想说没什么想说的,但一想到自家娘亲嘱咐的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我、我也不知道,娘亲说要来、就来了……”
这和之前说读书娶媳妇的一样,徐山长无奈扶额,“行!”又慢悠悠晃前面,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