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陈理之死,与坊市的两起案件有关联?”徐灌听完,沉思道。
“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不如先去陈府看看有什么线索吧!”萧灵儿提议道。
徐灌:“也是,那就立刻出发吧。”
随即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陈府,此刻的陈府早就被人彻底封锁,下人分作男女被各自关押在两间屋子中等候审问。
来到陈府书房,一入眼便是陈理口吐白沫倒在了书桌旁,徐灌随即便唤来仵作问道:“可是中毒了?为何满口白沫?”
仵作早已在此恭候多时,见徐灌问话,便立刻躬身上前道:“小人已经检查过陈大人的尸体,全身没有任何伤口,也不曾中毒,看起来更像是…”
“吞吞吐吐,到底像什么?”
“陈大人看起来更像是突发疾病而亡…”
徐灌听到回答,顿时有些意外地捻了捻下颚的胡须,开始低头沉思了起来。
萧灵儿听完也瞪大了双眼,竟然是突发疾病而亡,这与她的预想完全不同,难道这仵作被人收买了?
李寒白此刻也是满脸不可置信,从仵作放在桌上的木盒中取出两根银针,便来到陈理尸体边,随即分别将银针插入咽喉以及胃部。
过了一会,李寒白将银针拔起,却看到上面依然银光闪闪,没有一丝发黑的迹象。
接着李寒白又低头凑到陈理嘴边,用手轻轻扇动,仔细用鼻子嗅了嗅,过了好一会这才起身朝着萧灵儿摇了摇头:“没有刺鼻的气味,看起来确实不像是中毒。”
仵作见李寒白不相信他所说的话,竟然还低身检查,脸上立刻露出怒容道:“我等早就将陈大人的唾沫涂在米饭上,喂给鸡崽吃过了,有没有毒难道我还不知道?!”
说完一旁负责记录的助手从门外拎来了一个笼子,里面有两只小鸡崽,它们此刻正在叽叽喳喳地不断的叫唤,丝毫看不出有任何中毒迹象。
助手提起笼子附和道:“我们一来便首先怀疑是不是中毒了,因此取了米饭就做了验毒,不过从它们的状况来看,陈大人确实没有任何中毒迹象,这些河南府的兵丁都可以为我们俩作证!”
萧灵儿不再纠结这些,因此插嘴打断道:“那陈大人究竟是因何而亡?”
仵作见萧灵儿衣着华丽,而且问话之后,河南尹大人也未责怪,便知道这个少女的身份不简单,立刻恭敬回道:“从表面看起来,似乎像是癫痫发作而亡,而且刚才问过服侍的下人,她们说半年以来,陈大人的身体便时好时坏,常常因为癫痫晕倒在书房。”
徐灌拿着下属递来的供词迅速看了一遍之后,便递给了萧灵儿,萧灵儿仔细查看后,发现果然供词如仵作一般,这陈理半年来已经晕倒在书房中三次了,每次都是请了大夫施针之后才救回了性命。
徐灌命人找来服侍陈理的侍女,侍女一进书房便立刻跪了下来,徐灌让她起身说话。
“听说之前几次陈大人晕倒在书房内,都是你发现的?”
“回大人话,前几次家主昏倒确实都是我发现的,索性及时求医,都有惊无险的醒转过来,家主还为此赏了我不少银钱。”
“那这次为何你没有及时发现陈大人晕倒呢?”
“回大人的话,家主下午回到书房之后,便吩咐小人不要打扰,关上门后便一直不曾出来,等到晚上开饭后,我才忍不住前去敲门,见没有反应,这才推门而入,不过家主早已经…”
侍女说完,似乎还有话想说,不过最终摇了摇头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萧灵儿在一旁一直观察着侍女的表情以及动作,虽然前世不是警察,但是看过不少微表情的电视剧,从里面也学会了不少技巧。
据萧灵儿观察,这个侍女虽然面对徐灌略有些紧张,但是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不似作伪,应当说的都是事实,不过好像这侍女显然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
萧灵儿厉声质问道:“我看你神情犹豫,难道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侍女立刻跪倒在地,连口否认:“前几次陈大人昏倒之时,我都曾听到过类似喜鹊鸟的鸣叫声,这次今日下午我也听到了,不过我一直以为是巧合,所以没有放在心上。”
徐灌不置可否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女,哑然失笑道:“可笑,难道鸟鸣之声还能杀人不成?”
萧灵儿随即也摇了摇头,想起之前坊市上空的乌鸦,要知道在这洛阳城中时不时便有喜鹊、乌鸦成群结队飞过,因此听到鸟鸣之声倒也不算奇怪。
萧灵儿撇下这些,抬头环顾起四周,想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很快书桌旁的暖炉引起了她的注意。
此时才是三月初,天气微寒,不少大户人家还是依靠暖炉取暖,因此陈府书房有暖炉也不算奇怪,但是奇怪的是,暖炉中此刻竟然飘起了丝丝纸灰。
萧灵儿拿起一边的炭夹朝朝着通红的木炭拨了拨,很快一小片已经烧成焦黑的竹片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而且从炉底的灰烬来看,似乎里面还烧掉过一些纸张。
萧灵儿发现了这个异常后,立刻朝着众人喊道:“快来!陈大人死前好像烧过什么东西!”
李寒白接过萧灵儿的炭夹,不断翻找起来,不过除了萧灵儿之前发现的那一片还剩一丝已经焦黑的竹片外,其他的早都已经化为了一片灰烬。
徐灌看着焦黑的竹片仔细观察了半天,这才说道:“这好像是竹简!”
萧灵儿点了点头,她知道因为价格和制作问题,大苍朝至今不少东西还是用竹简记录的。
她转头看向陈理书房中的书架,发现上面的竹简和纸质书籍都码放的齐齐整整,不像是缺少的样子。
来到书桌边,发现陈理的书桌十分干净,除了笔墨之外,就只有几张还未写过的白纸。
萧灵儿想了想后道:“看样子似乎暖炉中烧毁的不像是陈大人房中的书册,难道这竹简来自监冶司不成?”
走!去监冶司!”徐灌也不拖延,当机立断便下令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