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学期匆匆结束，考试结束那天楚卫辰开了车在门口等两人。
沈离淮一路上没说话，缩在窗边半天没动静。
楚晏以为人睡了，打开APP发现人还在线，坐车还玩手机，不怕头晕。
说实话，沈离淮不是很想看见楚卫辰，他总是间接想起自己的父母，哪怕他总说跟楚卫辰没什么关系，但他心里总有芥蒂。
插在心中的那根刺带来的疼痛随时间自然会减弱，但该有的疼痛还是会有。
不可能一点恨没有，他做不到那么大度。
李会早早在老槐树下等着，看见人过来忙迎了上去。
沈离淮跑上去喊道:“奶奶！”
李会接过他手上的东西，连忙追问道:“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吃饭？”
“对了，在学校怎么样啊？”
“有没有交到好朋友。”
“奶奶可是新学会了一个舞，改日跳给你看看。”
奶奶细数着沈离淮不在的日子里，生活里的琐事。
沈离淮听得认真，一口应下来:“等会儿就跳给我看吧，奶奶。”
“好。”
节日里才煮的老腊肉早早就炖上了，李会还杀了只鸡，鸡汤的香味飘荡在院子里。
“我们出去外面吃。”
沈离淮不解，抬头道:“就我们两个人，出去外面吃麻烦。”
李会将锅端下，缓缓道:“楚晏一家等会儿来吃饭呢，大家一起吃，提早就说好了。”
沈离淮没再说话，转身将桌子在院子里摆好，院子被奶奶收拾得极好，角落里不知名花开得正好。
沈离淮跑到厨房，奶奶佝偻着身躯将菜摆放在桌子上，每次回来总能吃到奶奶做的热气腾腾的饭菜，沈离淮觉得幸福极了。
听到门外的动静，沈离淮这才把才端到院子里，楚晏放下东西跟着进了厨房。
“哥，你等着吃就好了。”
沈离淮笑得正欢:“今天我来伺候你。”
楚晏抬头看他，笑了笑道:“遵命！”
一家子人围坐在桌子，嬉笑热闹的场面让他有些恍惚，父母要在就好了。
李会放下碗道:“院子里的菜你们等会儿回去的时候去摘点回去。”
时穗笑笑道:“前面您送来的还有一些，这久这个天气菜也放不住。”
“想吃就自己去院子里摘，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沈离淮听得心烦，许是天气原因，让他有些烦躁。
他放下碗筷看人吃得差不多起身收碗，楚晏将洗涤剂倒入盆中刚要蹲下洗碗就被沈离淮推到一边。
楚卫辰站在一边没好意思进去，沈离淮总归是有些抵触他的。
沈离淮冲着他道:“楚叔，进屋闲会儿。”
楚卫辰笑咪咪应道:“好！”
“哥，我洗，坐着等我。”
楚晏没和他抢，坐在一边看他洗碗。
沈离淮抬眼看他:“哥，你下午忙不忙？”
“不忙。”他回应道。
沈离淮放下心来，收好碗关门从厨房出来。
楚晏递过水杯轻声道：“等会儿我们去把樱桃树给嫁接了。”
跟他想一块去了，沈离淮点点头，转头疑惑看他："嫁接的树枝去哪里拿？“
楚卫宸闻言探出头道:"去我们地里拿就行了，楚晏早早就交代好了。”
楚晏想的倒是周到，沈离淮抬头看他，楚晏转身：“我回家换下衣服。”
“好。”
沈离淮拐进堂屋，细心将桌上的纸钱收好放入袋子里。
“弄好了没？”
楚晏戴着黑色鸭舌帽，帽檐宽大，下颚棱角分明。
他抬起头，那双黑眸看不出情绪，却定定看着他。
沈离淮拿了袋子从堂屋出来，门发出巨响，沈离淮将布袋斜挎在身上，轻声道：“我们出去一趟。”
楚卫宸不放心道：“要不我去嫁接吧，楚晏他没有什么经验。”
沈离淮摇头，正欲开口拒绝，楚晏抢先道：“不用了，这个我会。”
“交给我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楚卫宸闻言，没再说话，将热水倒入茶杯，抬起头叮嘱道：“去的时候小心点。”
两人点头，转身走出院子。
沈离淮走在前面，楚晏没开口说话，一路上气氛十分低沉。
沈离淮思绪早已经飘向远处，心里泛起酸涩，眼眶里的泪水积涌在一起，他视线模糊，心被揪的生疼。
楚晏抬头看他，他身体止不住的抖。
他没停下脚步，步伐甚至都没慢下来。
父母的坟头没有杂草，纸钱燃烧的痕迹看上去还新着，看样子经常有人来看他们。
没被人遗忘也算是永生了。
沈离淮将香点上，他跪倒在墓前，纸钱燃烧的烟雾拍打在他脸上，泪水夺眶而出。
楚晏跪在他面前。抬手将人扶起。
“烟雾熏得我难受。”他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语气平淡。
往日神采奕奕的双眸如死水一般，毫无生气。
“你先坐在这边等等。”楚晏将人扶至一边，轻声道。
沈离淮没动，呆呆站在原地。
楚晏没再赶他走，他俯身擦拭墓碑。
沈离淮眼皮一挑。
楚晏在描墓碑上的名字。
他不可置信抬头看楚晏。
墓碑上的字样已经有些看不清，看得多了，沈离淮自然记得上面的字。
楚晏总能捕捉到他内心的想法，不用他多言，楚晏就懂他所想。
那他心里的小九九，楚晏都能看出来吗？
他不敢赌。
楚晏的头发已经有些长了，沈离淮从侧面看去压根看不到他眼睛。
楚晏转身过来看他，拉着人往前走，沈离淮站定，手抚上他头发：“头发长了。”
“回去我给你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