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颇为倔强地别过脸:“于公,娘娘是太后,我是奴才;于私,小七与我是兄妹,这两种都不是唇齿相依的关系,即便我死了,也对你没有任何影响——”
啪!
花纭给了沈鹤亭一个响亮的耳光。
沈鹤亭的半边脸顿时烧得火辣辣,他大脑一片空白,不能相信地凝望花纭。可心中萌发了欣喜,一点点地膨胀。
小七打我了。
小七居然打我了。
小七为什么打我?
就因为我说“即便死了也对你没有影响”?她生气了——莫非她觉得倘若我死了,她就会伤心,伤心到活不下去?难道她同我一样,也如此割舍不下吗?
花纭听不到沈鹤亭心里在说什么,她要被刚才那话气疯了,明明泪流不止却愤懑地骂道:“你走那日,我梦见你沉江,惊惧得我连日失眠。天知道我有多么后悔放你走!现在你居然说,自己死了对我没有影响?你有没有良心啊师哥!”
从鄞都到靖州,花纭千里奔袭,她想得明明白白——这一去不止为外公,更是为师哥。萧旻自幼有仇必报,花纭深知师哥的性格如何。那是天道不公便敢与天作对的人,他怎么可能放得过鞑剌人。
来的路上没有军报,花纭想过无数种悲伤的可能。她生怕自己来到靖州,李怀璟就告诉他沈掌印也遭遇不测。
花纭多怕那个梦成真。
但这没良心的,居然还要说这种晦气的话。
花纭气不过地推搡一把沈鹤亭,却被他揽进了怀里。
“小七我错了,”沈鹤亭给她抹干净眼泪,可不知道自己的泪透进了花纭头顶,冰冰凉凉的。
花纭还在气头上,挣开他的怀抱,剜了沈鹤亭一眼,咬着牙根道:“你在我面前当然知道错了。我不在你面前你还能知道错了?沈掌印,您好大的威风——高烧跳楼,独身刺杀,你何曾将我放在心上?外公没了,舅舅失踪,我已经没有亲人了,现在师哥你又不管不顾地作死,是真要我做孤家寡人吗?”
沈鹤亭支支吾吾:“我……”
花纭面对梁青山跪着,不去看沈鹤亭,笃定道:“我不会做孤家寡人。天地先祖为证,若真有一日让我永远失去你,我便一杯鸩酒入喉,殉了你我二人的情谊。”
沈鹤亭怔然凝望花纭,他一直自卑地以为,花纭对他仅仅是普通的兄妹之情,万万没想到花纭能为他说出这样的话。他不得不承认,花纭比他勇敢的多。
“不会的,”沈鹤亭小声说,又郑重其事地重复一遍,“真的不会的。”
“你最好不会,”花纭怒气未消,“倘若你不想在黄泉路上看见我,那就在你下次寻死之前,想想还有个花七在等你给带一份挽肆堂的桃花酥。”
沈鹤亭眸中泛着涟漪,滔滔天鹭江在他们身后滚向东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