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豺狗(2 / 2)

莫名其妙来了五个不速之客,杀了一屋子的人,现在又来找自己寻仇。

但他已经提不动剑了。

沈鹤亭的眼睛太恐怖了,与噩梦里一直追逐他的恶鬼一模一样,华安真的怕也真的后悔,涕泪横流地哭诉道:“四公子我错了……”

李怀璟听见声音,狐疑地向华安看去。

“良禽择木而栖,你没错,”沈鹤亭哼笑,抬脚踩在华安的喉颈,把人怼进座位的直角里,低沉的声音从他嗓间挤出,“你的主子是谁,弘治?”

华安痛哭流涕,他双手抱着沈鹤亭的足腕,想撅开一个能让他喘上气的缝隙,濒临窒息的人手用不上劲,华安憋得脸色赤红。窸窸窣窣的水声从他下/体传来,华安失禁了,在沈鹤亭的注视下使劲地摇头。

“花……花从……”

一双阴冷的鹰眼霎时在沈鹤亭脑海中睁开眼睛。

花从文?

多年的疑问在此刻得到了解答,隐隐约约的答案终于得到了证实。

沈鹤亭曾经与花从文针锋相对,是因为一方背后是司礼监与寒门,一方是六部官员与四大世家。除权力争夺之外,沈鹤亭对花从文的态度其实都提不上恨。顶多是讨厌,讨厌花从文处处跟自己作对,讨厌他对花纭不好,不像个父亲。

甚至说句心里话,抛开朝堂争斗与花纭的因素,沈鹤亭对花从文还有一分分感激——当年就是花从文进言弘治帝,给萧氏一个爵位。

以前觉得是恩啊。

现在只觉得讽刺。

花从文迫不及待要皇帝授予萧氏爵位,就是要将萧元英捧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引弘治忌惮、畏惧,借弘治之手害死萧元英。

这六年,沈鹤亭杀了很多人。

他信誓旦旦地以为,将萧氏害道如此境地的是四大世家合起来的阴谋。故而从他接手司礼监后,不厌其烦地与世家对抗:立花纭为太后,拿捏储君,扶持寒门,就算来到北疆,刚腾出手就马不停蹄地来竺州。

现在他发现自己剑走偏锋,错得一塌糊涂。

有花从文的四大世家,犹如龙虎张牙舞爪;然而没有花从文的四大世家,其实空有其表。花从文赶在沈鹤亭之前,先一步架空了容、蒲、朱三氏的地位,成为了四大家的伞,也扼住了四大家的喉咙。

花纭说的对,秋闱杀了一批世家子,罚的还是太轻了。

他恨的人当是花从文,而非整座朝廷,整个李氏江山。

自己寻寻觅觅,却没发现真凶一直在自己身边。

沈鹤亭的眸中陡然燃起异样的火焰,他一手提起华安的领子,踢开桌案,托着人拉下台阶。他瞥一眼门外攒动的人头,用刀抵着华安后心,愤怒地咆哮道:“说!对你的兵,对李氏的王孙说,是谁传令给你不准开城门,害得靖州百姓流离失所?!”

门前守着李怀璟、盛誉、卫缄和宋衷。他们刀挂前堂,成为阻隔沈鹤亭跟竺州守备军的最后一道防线。

华安被迫向前,豆大的汗珠挥洒如雨,步履颤颤,牙关崩碎,他举起了双手表示投降,大喊道:“是我,华安!”

嚓!

血光飞溅。

沈鹤亭挥刀砍掉了华安的右手臂。

华安疼得摔倒在地,沈鹤亭哪里允许他就此安息,强把人拎起来。可他一松手,华安就往下倒。

沈鹤亭踹了一脚他右臂的伤口,疼得华安哇哇乱叫。他用刀侧拍了拍华安的侧颊,冷道:“你是早该死的叛徒,但我给你机会,想让你活——为什么不说实话?花从文给了你什么好处?凭什么都死到临头还要替一个奸臣扛罪?!”

华安挣扎着,疼得几欲窒息,他仰望沈鹤亭的眸子,露出一个还算慈爱的笑容:“你长得真像你父亲,也是……真的畜生……”

“少放屁,”沈鹤亭用刀点点华安的左臂,咄咄逼人道,“现在你的兵就在门外,你就是爬,也得必须把你知道的真相,全都给我吐出来!不要再替那个人遮掩,否则我就剐了你,扔出城喂豺狗。”

华安艰难地伸出左臂,在沈鹤亭的压迫之下匍匐前行。

沈鹤亭怒斥道:“我问你,是谁自毁长城害的靖州枯竭,大瀚国土遭夷人践踏?是你华安,还是另有其人?!”

华安涕泪横流,像个蛆虫在地上蠕动。

“自然是——我华安——”

血腥味再次袭来。

李怀璟冷眼旁观一边甩了一只手臂,而华安仿佛挨了雷劈的虫,扭曲地呕吐出来,哕了一地的秽物。他与其他萧府旧人一样,因为身子染了疲惫,内心便毫无波澜。

沈鹤亭大喝一声:“为什么?!我父兄待你不薄,而你说叛就叛!他花从文阴险狡诈,连亲生女儿都不曾爱过,你却对他死心塌地!”

华安回眸深深地望着沈鹤亭,他眼里滚落了泪水,濡湿了地毯。他紧紧咬着下唇,用胸口蹭着地面向前爬。

沈鹤亭不死心地冲到华安身边,一手将他拎了起来,在他耳边破喉喊道:“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刀尖找到华安的后心,刺破了他华丽的衣服。沈鹤亭的凤眸猩红,咽口唾沫滋润嘶哑的嗓子,此刻仇恨冲上头顶,经年的哀恸让他此刻怒不可遏:“六年前,萧府的大火是谁放的,定北王萧元英,到底是谁唆使弘治杀的——”

华安奋力向前跑,竭尽全力对李怀璟喊道:

“燕王,是他杀了你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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