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老子舒服。”
“殿下您别气,楚王殿下这位子,估计也坐不长。”李逍安慰他说,“毕竟是司礼监扶上来的,不是您对手。”
“本王自然知道,”李怀璟抬眼盯着街口,杏眼里一股恨意暗流涌动,“能跟本王争的兄弟,早就死绝了。”
这话意有所指,李逍跟他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他掂量手上的军报,问道:“殿下,咱真的不用……区区锦衣卫,扛得住三大营么?”
李怀璟深吸了口烟,在肺里过了一圈才吐出来,他困得要命就指烟杆子续命了,又往烟缸里续了一团烟叶,道:“你看是锦衣卫,可本王看,那就是当年的萧家军。姚铎前身是萧权的副将,跟着定北王一路打下来的将军。七年前凭武举进入锦衣卫,不到半年就做到了指挥使的位置,你当他只会上承皇命?等着看吧,咱什么都不用做。午门,就是三大营的终点了。”
说实话李逍不信,但他们家王爷打小就崇拜萧元英,估计也将他的手下视作了英雄。他巴望一眼院中的日晷,提醒李怀璟:“殿下,午时了。”
李怀璟斜睨李逍,道,“之前嘱咐你的都告诉小厨房了吗?”
李逍点头,重复了一遍之前李怀璟要求的:“须得清淡爽口好消化;多青菜多木耳,排毒的果蔬汁必不可少;单卤一只鸡,要胸|大腿粗肉多为妙。”
“差不离了,”李怀璟久等不来人,有些焦急地叹了口气,“怎么还不来?本王肚子饿得直拧,你一会去厨房盯着,本王回来必须第一时间吃上饭。”
“殿下要不先吃了得了,”李逍望一眼空荡的街道,“这都半个时辰了,还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了。”
“得了吧,本王想跟他们一起吃,”李怀璟给他打了个手势,“你忙去,本王顺着这街,迎迎他们去。”
等到太阳开始往西边打斜,他终于见着太后的白马驹子。李怀璟赶紧磕了磕烟枪插回后腰带,扇去身前的烟气,两手揣袖子里朝花纭走去。
才几个时辰不见,花纭就感觉李怀璟老了许多:眼下两大块乌青,还没来得及刮掉的胡茬,紧蹙的眉毛……沧桑得脸色发黑,也不知这一上午燕王殿下到底经历了什么。
李怀璟俯身给花纭行礼,便绕过她跟盛誉,直奔沈鹤亭去。虽然知道沈鹤亭去哪了,但他还是为了不让某人起疑,故作不甘地仰脖瞪沈鹤亭:“您老人家又上哪快活去了?鄞都都快炸了你知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沈鹤亭不紧不慢地瞄了他一眼。
李怀璟看他稳如老狗的劲儿,反问道:“你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嗯,”沈鹤亭单手抓着缰绳,沉影乖巧地从李怀璟身边蹭过去。
燕大王爷差点跳脚,这一上午他快被各路消息炸烂了,沈鹤亭这态度让他莫名火起。
“哦——敢情这世上人跟人就是有天差地别,某些人醉生梦死一晚上有人捞,归来仍是运筹帷幄的好英雄;本王现在累得巴不得一脖子吊死,还得跟个老妈子一样热脸贴你冷屁股!”李怀璟冲他的背影吼道,算是叫住了沈鹤亭。
他茫然地回首,沉默地看着燕王,有些不太懂李怀璟在说什么。
这眼神……估计又忘了个干净。李怀璟闷头走上前,蛮愤懑地抓住沉影的辔头:“本王备好了午膳,有木耳,排毒的。”
花纭看他俩小孩子打嘴架似的,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李怀璟暂时克制对沈鹤亭那声“嗯”的求知欲,领着人回到靖州府。
李逍提前赶走了来找太后的魏渊霖,让他们上桌的时候周围是安静的。
李怀璟先喝了杯水垫肚子,自觉地坐在太后旁边的位置。
沈鹤亭从进门就没说话,跟在花纭身后悄悄打量府中的人,多少显得有些局促。花纭眼神示意他坐在李怀璟的正对面,他站在座位旁环顾一圈,感觉自己应该挨着盛誉,结果被人家往左边推,等花纭坐好才敢落座。
看他这副模样,李怀璟腹诽他之前那嚣狂劲又哪去了。此时李逍端上来新做的卤鸡,放在了李怀璟面前。
李逍以为鸡是李怀璟特地给他自己点的,所以并没有吩咐厨房将鸡肉分好。李怀璟瞥了一眼那道菜,继而用公筷撕下鸡翅,拽去了翅尖放进餐盘中推给了花纭,又扯下两只腿,让李逍分别送给了沈鹤亭跟盛誉。
李怀璟把最好的部位都分了出去,只留给自己鸡架子。
就算是皇亲国戚,在交战地想吃一口荤菜也是不易。花纭望着自己盘中的肉,道:“多谢燕王了。”
李怀璟无所谓地摆摆手,卷起袖子就抱着鸡肋啃。谁不知鸡肋食之无味,他却好像甘之如饴,往自己的碗中夹了两筷子青菜,配着馒头大口大口地吃。
他吃饭的时候,与寻常人家的少年无异,不讲究什么皇家礼仪宗室颜面,在世家出身的沈鹤亭面前,甚至像个只惦记赶紧吃完填饱肚子的侍从,连盛誉都比他更像矜贵的公子。
沈鹤亭还没动筷子,他略有些疑惑地望着李怀璟,印象里好像也有这么个人,吃饭的时候先挑解饱的垫胃口,咀嚼速度快得像饥肠辘辘的豺狗。
他应该在很早的时候就认识李怀璟了。
“你先把蔬菜汁喝了,”李怀璟眼睛还杵自己盘中的鸡肋骨上,话却是对沈鹤亭说的。
沈鹤亭瞥一眼自己跟前绿油油、还飘着几片没碾碎的菜叶的汁水,表情十分为难。
趁某人不注意,花纭把自己的杯子往沈鹤亭旁边推了推,示意他如果不愿意喝就给自己倒点。
“那是本王专门为掌印准备的,娘娘若是喜欢,让下人再做一份就好了,”李怀璟咬了一口鸡胸肉,跟个严肃夫子似的盯着要暗度陈仓的俩人。
被抓包了,花纭矜持地扯嘴角笑了笑:“这样啊,那还是……不用了。”
沈鹤亭无奈之下只好抿了一口蔬菜汁,还没咽下肚胃里就有酸水往上涌——芹菜味的,还放了折耳根跟香菜。李怀璟的大眼就在跟前盯着,他不好直接倒掉,只能强忍着恶心一口气都喝完了。
恶心得连口饭都吃不下去了。
沈鹤亭捏着筷子,嘴里都是折耳根的鱼腥味,憋得眼睛通红。最后实在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