牲’这个词,”沈鹤亭认真地说,“好似我多伟大似的。我不过是为我心爱之人多做了一点而已,谈不上‘牺牲’。你也不必替花从文扛罪,我跟他的仇怨,不能扯上无辜的人。”
沈鹤亭抿起嘴微笑,终郑重其事地说:“小七便放心罢,我不会舍得让你一个人去面对这世间的豺狼虎豹。以前我一边不愿一边做奸佞,人活得又纠结又无奈。而以后我跟着小七走——‘破而后立’。从此毁或誉在人,是与非在我心,所有的流言蜚语、痛苦劫难,我们一起扛。”
花纭泪如泉涌,她看见沈鹤亭眼中的决绝,她师哥已经决心要跟她走到最后了。
她知道那有多难。
沈鹤亭一个人面对朝堂上的人心叵测七年,又一个人承受那么仇恨与流言蜚语,精神恐怕早就濒临崩溃。此刻好不容易熬到了终局,又要为了她的梦想,继续走一条比复仇更难的路。
长生蛊的痛不过是肉||体上的疼,沈鹤亭要跟她继续于朝堂沉浮,那确是精神与灵魂上的荼毒。
此刻她竟也想问沈鹤亭一句,值得吗?
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们其实都是能为了对方不惜放弃、不惜付出自己拥有一切的人——根本就不在乎值不值得。
花纭用尽力气去握住沈鹤亭的手:“师哥,多谢你。”
沈鹤亭想说点什么煽情话,好对得起说这句谢谢,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句情话来。
“小事,”沈鹤亭勾了勾唇角,“谁让我们是家人。”
温暖在花纭心头化开。他们抬头望着夜空,北疆的星空低垂,一伸手好像就要触碰到了银河。
上元节,月亮出奇地圆。像是有情人孜孜渴求的团圆,终于在这晴朗的正月十五,给了他们短暂但隽永的圆满。
“希望明年的时候,和如此明月一起出现的,还有漫天的烟火与欢笑,”花纭憧憬道,“我依旧能和师哥站在一起。”
沈鹤亭点点头:“一定会的。而且以后的年年岁岁,我都会站在小七身边,无需在意别人的目光,我们干干净净且名正言顺。”
“以前答应的师哥要离开这里,我不会食言,”花纭认真地说,“只是请你再等等我。”
“嗯,”沈鹤亭看向花纭,肯定地说,“无论多久,我都等你。”
他的目光实在让人沉溺,花纭曾经从未奢望有一天、有一人会满目满眼都是她——如今她得到了,只希望自己能在未来全力以赴,好对得起沈鹤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