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矫情书院>女生耽美>金樽里> 死别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死别(2 / 3)

一根冷箭刺穿了沈冰泉的胳膊,疼得他连连哀嚎,尖细的嗓子音调高得划破了天。

“义父!”

沈鹤亭一个箭步冲到沈冰泉年前,用自己掩住义父。沈鹤亭环顾四周,纵然他反应快,也找不到射箭的到底是谁。

沈冰泉却一肘将他搡开,一口气撑着,失去双足的人竟站起来了!

“弘治七年正月,是你!当年的花丞相,亲自给胡哈拿写信,以萧王首级为信物,要他助你夺权!苦了先帝替你背了七年的黑锅,花从文!你何其无耻,何其奸诈!”

花从文无可奈何地闭上双眸,不知是哭是笑地摇头。

“沈秉笔,你老糊涂了?若没有先帝授意,我做什么不都是谋反?那是他罪有应得,何来替我背锅一说?”

花从文这般回答,无异于承认了当初就是他写信联合胡哈拿,只是萧元英的首级,换成了萧棠萧衍两条命。

沈鹤亭恨不过地错开眸子,手背过身,紧紧地攥成拳。

信的事,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花从文怎么下狠手阴招害萧元英,听到的一瞬间,他不愤怒也不惊讶。

一头畜生,杀了就好。

沈冰泉身上都是伤,疼得很。

“你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一边联合九省舞弊大肆敛财,最后却把屎盆子扣李太傅头上;

“一边让司礼监的小太监给东宫送信,转头却向先帝进谗言,说东宫心怀不轨,意图谋反……

“你把裕德跟太傅,害得好惨啊!当年若不是咱家在先帝身边,恐怕你干这些的肮脏事,到现在埋得地底下!”

沈冰泉上气不接下气,反观花从文倒是坦坦荡荡,他是真看淡了,沈冰泉骂他什么,他承认就是了。

打地起花从文就不信沈冰泉会心甘情愿跟他走。老阉人鬼主意正,被削成人彘还能在宗庙苟延残喘那么多年,难不成就只想赖活着?花从文才不信。

不过他还是把沈冰泉从宗正寺带走了,不为别的,就想看他死的时候,沈鹤亭究竟是什么表情。

沈冰泉颓然倒下,他再也没力气站起来了。

风萧萧兮。

“你上愧对社稷,下愧对百姓。你还嫌不够,竟要把魔爪伸向宁德公主,勾引她跟你……”

沈冰泉都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花从文与宁德之间的感情。

“让宁德产下你们的孽种,害她丢了贞洁被先帝除去玉碟,零落成泥!我自幼侍奉先帝,看着诸位皇子公主长大,却眼睁睁地看你将他们毁掉!而我却人微言轻,怎么做都无济于事。”

花从文侧身乜视下面的沈冰泉,忽然一根冷箭划破了黄金台的沉默,沈鹤亭提刀一挥,幸好在它刺进义父胸膛之前拦了下来。

沈冰泉眼中的光亮了又熄灭。

沈鹤亭抬眼盯着黄金台阁楼,他猜到了放箭的人是谁。

花从文一直都是沉默的,无动于衷。

沈鹤亭一手环住沈冰泉,他拿自己做掩护,就赌重烨现在还不敢杀他。

沈冰泉冷冷地盯花从文,他挨了废相那么多天打,到现在才不会卑躬屈膝,都敢指着他鼻子痛骂了。

“旻啊,小旻……”沈冰泉抬起胳膊,搭在沈鹤亭的脖颈上。眸子极其温柔,像极了他心中父亲的模样。

“义父,”沈鹤亭喃喃地呼唤他,尽管这一幕他在心中演练了无数遍,但真正面对沈冰泉的眼泪,即将失去义父的这一刻,沈鹤亭依然忍不住眼泪汪汪。

“我疼,”沈冰泉道,他落下手,蹭到沈鹤亭腰间的刀上,“答应我啊,别让义父走那么痛苦。”

沈鹤亭不忍心,转过头去不让他瞧见。

“这么多年……受苦了,”沈冰泉心疼地说,眼睛骤然睁大,又挣开了沈鹤亭,手脚并用冲上台阶,直奔花从文。

跑到一半,沈冰泉驻足,僵在了那。他转头,满眼悲怆回望天空,突然扬起双臂,愤然呐喊!

“世风日下,都说天道无亲,可为何待我儿不公,待萧家如此不公!昏君奸臣,倒行逆施,却始终不得天谴,放任他们潇洒于世!老天爷啊,你眼睛瞎了,在天诸神,你们眼睛都瞎了!”

“鹤亭!你姓萧,生来,生来就是萧家英雄的儿郎!多少罪,下地狱……别怕!有义父在!替你扛!杀了他们,杀了害死你爹的人!”

忽春雨至。

沈鹤亭怔怔望着从台阶上滚落的沈冰泉。

那支要他命的箭刺穿了胸膛,沈冰泉的眼睛愣愣地瞧自己,他再也不会笑眯眯地叫自己“小旻”了。

“义父。”

哗啦啦一声,自黄金台后冲出大批叛军,一直延伸到南安门。

沈鹤亭踉跄跪在沈冰泉面前,颤巍巍地伸出双手,触碰到他那一辈子含苦忍痛、屈辱受难的父亲。

“义父……”

他拨开黏在沈冰泉额头上的头发,轻轻替他合上了双眼。

沈冰泉死不瞑目,沈鹤亭多么愧疚。

虽然他知道死在黄金台,死在花从文与自己面前,就是沈冰泉的命。明明是他自己亲手给义父写的的结局,可他还是愧疚,甚至比眼见李廿被腰斩还要愧疚。

他又害死了他的亲人。这是真真切切,爱着疼着呵护着自己的亲人。

“小旻啊,我苦命的儿……”

第一次见面,沈冰泉就抱着他,哭了好几个时辰。从此尽心尽力护着沈鹤亭,直到他走上朝堂,可以代替自己站在弘治身边。

沈冰泉在用自己的一辈子去还萧元英给他的一饭之恩。

“义父——”

沈鹤亭向天痛号。

兰山中野鹤振翅而起。

黑压压的叛军将身着缟素的萧家军包围,算上沈鹤亭他们不过区区一千人,这像是墨汁滴进清水,就要将他们吞没。

花从文一直都留有后手。

“南安门……顺利吧?”花从文重新站回黄金台上,双手揣进袖中,还云淡风轻的,“沈掌印聪明一世,怎么瞧不出来这是我在请君入瓮?黄金台,你义父死在这,你亲爹打一辈子鞑子都没上的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