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疏影还欲追上鸾罗,她长剑脱手飞出,人却被困在这片烟雾之中,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里,倏地有一抹青蓝火焰从那柄剑上宝石中涌出,直袭鸾罗所在的方位。
“我们云山再会,小疏影。”
鸾罗看上去虽有些遗憾,但听到女子的话,也不再纠缠。他完整的抽出那柄翠色长剑,沈碧峮的身体也化作白骨,跌落在地上。
他任由自己被那黑烟吞没,但似是早已预料到赵疏影的动作一般。
在剑尖距离他只差一寸时,只见火光在烟雾中飞快的消散成萤火状,随后,又慢慢凝结成一个人影。
“啧,没抓到。”正是步灵的声音。
“那是魔族的三皇女,此时在这里和他们对上绝非理智之举,”赵疏影身后长剑仍在向外飞出,不多时,妖物消散后发出的哀嚎声此起彼伏,“我先前没有问你,饭关于怀心那身修为,你是不是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步灵闻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讪笑道:“哎呀,那时候不是我哥哥出来了吗?我想着想着就忘了。”
“……罢了,现在我也稍微能感受到一点,”赵疏影似乎早有预料,落在地上的剑飞回她手中,“走吧,去前山。”
“你不去找怀心吗?”
“此事重大,我身为剑宫主人,不可离开剑宫,”赵疏影摇了摇头,转身离去,步灵没有回到剑中,而是跟在她身边,两人向前山走去,“方才她气息从杏林方向传来,有兰远渚和夷光前辈在,不会有事。”
“也是,夷光那个狐狸精,虽然嘴上说着不会再插手世间因果变化,但总归不会不管明真姐姐在意的人世,”步灵说到这里,顿了一息,“那对沈氏的母子,你……”
步灵没有说完话,赵疏影神色淡淡,瞥了她一眼。
“沈碧峮与那些老东西们来历干净,只是利欲熏心,又被鸾罗等魔族蛊惑。当年谋划血案的人都已经被我杀死,即便她求着我留沈慎一命,我那时也没有想过要杀她。”
“只不过如今事关鸾罗与怀心,她注定不能活着离开这里,我也无意救她。”
赵疏影从竹影中走过,依稀能听到前山弟子居所传来的人声。
“蓬莱早该换一批人了。就算今日我救下他们,来日傅意接手百道宫,徐垣本就是半个杏林主人,再加上我身为剑宫主人…也说不定他们会闹出更大的事情来。”
“也是,这下说不定傅闵能提早安心退隐了,”步灵蹦蹦跳跳,凑在她身旁,“方才我感受到你呼吸间有些混乱,还痛吗?”
赵疏影身后剑影淡去,四周一片平静,但鲜血从她嘴角缓缓流出。
尽管如此,她依然神色不改,完全是一副习惯的模样。
“明知故问。”她淡淡回复,但胸膛中空乏的感觉,不禁让她想起数十年前。
——在修真界十几位大能,以及自己母亲的眼下,被取走心的那一刻。
从那之后,她只能勤加修炼,以剑为心,苟活于世……直到与怀心再次相逢。
“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怀心去南边?”步灵听到她的回答,吐了吐舌头,“我都帮你想好了,你们处理完南边的事情,再去无道城,多方便。”
“南边形势如今大好,再过段时日,”赵疏影从自己的回忆中回过神,长睫微颤,“云山盛会就要开始了,待她修为再进一进。”
“修真一道,她只能比我做的更好。”
只是这一次,赵怀心身旁没有步灵,也没人敢凑上去碰她。
赵疏影的剑影穿梭于杏林之间,但也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只是剿灭了山林间的妖物们便消失不见。
“不太对,她怎么那么久还在进阶,”伴随着时间流去,徐垣等人的面色也逐渐变得难看,“但是气息一直停在金丹之间,也不会是那种连破两阶的情况啊。”
兰远渚开口,向身旁的徐垣发问,但徐氏兄弟两人都是一副虔诚祈祷的模样,口中念念有词。
“保佑怀心姐姐顺利晋阶突破心魔不受侵扰……啊啊信男此生愿荤素搭配……”
“保佑怀心顺利晋阶再创辉煌别死在我们山头这样我难以和前辈们交代这可怎么是好……”
“喂,你们俩!”兰远渚听了他们俩絮絮叨叨的,额角青筋暴起,“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要不然呢,”徐垣叹了口气,“你也知道,这种事情本来就只能靠她自己,我们也无力为她护法……唉,夷光前辈又是那个性格。”
“什么性格?”
“不问世事的懒狐狸一个呗。要是夷光前辈能和疏影似的,偶尔出来那么个一两趟,我都不会年纪轻轻就开始掉头发……”
“原来你是这么看待我的。”
徐垣闻言,僵硬的扭过头去。
身后正是一片混乱的景象:兰远渚怪笑着捂住徐太微的嘴往后躲、蔺知春扛着贺雪钟,身后还跟着一群小鸡崽似的弟子,以及……
他从未见过如此笑容和蔼的夷光。
“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小垣,”被他称作懒狐狸的男人一身白衣,领口微张,头发还有些凌乱,看起来像是刚睡醒一样,“日后再和你算这笔账。”
但在徐垣听来,跟“日后再来取你命”也没什么两样。
“我说今日草庐外格外的吵也就算了,还有股让人厌恶的气味,”夷光环视一圈,视线定在中心的赵怀心身上,“这就是赵缨那个魔……孩子?”
徐垣还没有反应过来,兰远渚先一步冲了上去:“是,怀心如今正在进阶金丹,还望夷光前辈能出手相助。”
“帮什么帮,”夷光瞥了兰远渚一眼,打了个哈欠,“她根骨与常人不同,以剑入道,还身负前人修为,要按她这么个进阶法,自然要吃上些苦头。”
“天才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号,即便是赵疏影,也是踩着自己流下的无数鲜血,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杏林弟子也看到了被白光包裹住的人影,只是他惊呼一声:“那、那个人是不是烧起来了?!”
几人闻声望去,赵怀心的身体正如他所言,除了面露痛苦之色以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