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夫人!”
温妤是真的被吓到了,呆楞在原地不知所措,她身形一晃就要向地上摔去。
突然来了一人把她揽在怀里,护着她飞身跃起,马车直愣愣的撞向摊子。
场面一度混乱。
一个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的白衣男子把她放在安全的地方,见她神情不对,他这才生疏的抬起手轻轻的地拍着温妤的背,像小时候哄她一样,“小姐,没事了。”
听到这句话,温妤眼眶一热,泪水在眼里打转,她的思绪又回到了那年冬天,那个白雪皑皑,死尸成堆的肃州。
邵安失踪,太子殿下受伤昏迷不醒,城中敌寇众多,又占据肃州城。
温妤只能靠自己带着伤重的太子殿下东躲西藏。
敌寇军人听说太子箫煜奉成文帝的命下肃州彻查周侍郎灭门一案,如今太子箫煜便衣在肃州,是个天大的机会,于是暗地里发了密令要活捉太子箫煜。
这保护太子殿下的使命一下就落在了温妤身上。
她遇见箫煜那天正好和邵安走散,城中突然暴乱,她身边无一人但邵安教过她如何自保。
她怎么也没想到,前一天还玉树兰芝的太子哥哥,今日却重伤昏迷的躺在雪地里。
之后的每一天她都不敢睡,一直守在太子殿下的身边,盼望着他早日醒来。
而傅云舟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那天夜里,风雪骤停,鲜血染红了地上的白雪,蒙面黑衣人把温妤和箫煜围得插翅难飞。
她拿着邵安给她自保的短刀,把昏迷的箫煜护在身后,执刀面对黑衣人。
十一岁的少女,一身红色棉裙在雪地里极其显眼。
她垂下眸子还不忘对身后的箫煜说:“太子哥哥别怕,姣姣保护你。”
黑衣人知他们是掌中之物,不急于捕之,反而缓缓的走向他们,他欣赏小姑娘的勇敢。
可惜……
捕捉猎物,当然要看他们垂死挣扎才有趣。
他眼里的杀戮在看着小姑娘不自量力时,都是兴奋。
少年时的傅云舟就是一袭白衣,从天而降,站在温妤和箫煜面前。
少年武功高强,一人便手刃了数十名黑衣人。
他一身雪白的长衫都沾染了血迹,连眉心处殷红的朱砂痣也带着几分妖冶。
“别怕。”怕小姑娘看到血腥的场面,傅云舟杀人前还细心的给小姑娘蒙上眼睛。
那夜的场景温妤虽未看到半分,但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恐怖的。
之后,傅云舟一路护着她和箫煜在肃州城的一隅偏院里暂住。
箫煜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他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
温妤急的不行,但又不敢在他面前哭,怕吵他清净,只能半夜躲在庭院里哭的泣不成声。
她泪眼婆娑的问身旁的傅云舟,“云舟哥哥,太子哥哥他会没事吗?”
傅云舟想了想,还是不打算直接告诉温妤医师所说的话,转而平静道:“太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可以逢凶化吉的。”
小姑娘非但没高兴,反而哭的更厉害,“你骗人,我白日里都听见医师伯伯所说的话了,他说太子哥哥这次真的很严重很严重。”
傅云舟眉头紧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从来没有安慰过人,更何况是个小姑娘。
不会安慰人的傅云舟只能学着路边看到的情景,也一下一下的轻拍着她的背,他轻声,“会没事的。”
男人清隽的面容越来越清晰,他眉间的那颗朱砂痣亦是妖治。
温妤回过神来,连忙拉着他的手,像十一岁那年那样问他,“云舟哥哥,你又要走了吗?”
傅云舟紧抿着唇,话不多,只说了句,“小姐,属下该走了。”
不带片刻停留消失在人群中。
他是她的影卫本就不该贸然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只有温妤有生命危险傅云舟才会出现。
这是他第三次出现在温妤的视线中。
他向来来无影去无踪,无人知他去处。
傅云舟不会为人停留,也没人能让他停留。
他武功高强志在江湖之人,又不喜束缚 ,之所以会同意做温妤的影卫,不过是为了报答温妤她母亲的救命之恩。
蓉娘死的时候,给傅云舟留了纸条,让他在温妤有生命之险时出面保护温妤的性命,作为他报答蓉娘的救命之恩。
温妤收回视线,逐渐听见春慧的声音,她敛眸整理情绪,在抬眼时神色以如常,想要站起来才知脚扭了,她微皱着绣眉一脸苦恼。
这时春慧带着哭腔来到温妤面前,“娘娘!你没事吧?都是奴婢不好,不该离开娘娘,娘娘要是有什么事,奴婢定不会饶了自己的。”
温妤被春慧哭的头大,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春慧啊,先别哭了,本…本夫人脚扭了。”
六名侍卫也来了,看着没什么大事的温妤,头上的冷汗是少了一点,但他们都知晚上回去也免不了受罚。
他们单膝跪地求这位受宠的昭仪,希望她可以让他们少受一点处罚。
“夫人,是属下们失职了。”
温妤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知他们也不易,那点三脚猫功夫就算飞奔过来也救不了她,只会又多一条人命,“起来吧,不是你们的错。”
“再不起来本夫人就要告你们一个失职,然后让我夫君处罚你们!”
实在是他们在这人多的街上跪着很是丢脸。
她都看见有路人鄙夷的目光看来,那眼神透露出的都是她骄纵跋扈,和蛮不讲理的大小姐一样,只会体罚下人。
侍卫们面面相觑,随后起身,半步不敢再离温昭仪,把她护的密不透风。
六侍卫把温妤围在中间,他们腰间佩剑,凶神恶煞的,路过的人都有多远滚多远,不敢靠近半步,说实话温妤觉得很是丢脸。
不过她实在是脚疼的厉害,也无心情逛街。
在春慧的搀扶和六名侍卫的护送下,温妤这出门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