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以后,景熙帝就再未踏入后宫半步,后宫没人知那个雨夜发生了什么,但宫人们不知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暗地里都在传是长乐宫哪位主惹怒了景熙帝。
但具体是因为什么却无人知晓。
恰巧两宫太后也同一时间感染了风寒,忙的太医院的人那叫一个心焦力瘁,日日担惊受怕啊,生怕景熙帝哪日来太医院问责于他们。
温妤的心情不是很好,也开始称病闭门不出。
皇后自怀有身孕后脸色越来越差,如今的她害喜严重,睡眠也差,整天无精打采,索性便上报给景熙帝,之后免了后宫嫔妃们请安的礼。
后宫又开始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十日后便是南阳侯回京的消息,景熙帝给南阳侯和小将军接风洗尘的庆功宴最终还是交给了李贵妃,就连暂代后宫管理的权利也一并交与了她。
被萧煜叫来承乾宫的李璐瑶,此时正捧着苏吉安递给她凤印,她心下一惊瞳孔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暗光,随后面容上不露半分喜悦,她微蹙着眉面上竟是担忧与惶恐。
李璐瑶望着萧煜挺拔的身影,想起自己的人设,温柔贤淑的对萧煜说道。
“皇上,臣妾何德何能能代替皇后娘娘管理后宫,臣妾不才望皇上三思啊。”
说完还往地上一跪重重的磕头,没控制住力道疼的李璐瑶小声’嘶‘了一声,在抬头时眼里已含了泪。
景熙帝负手站立在窗前,窗外明媚的阳光稀疏洒落在他身上,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在阳光的照映下更显冷俊精致。
不知为何,萧煜身上那股忧郁的气息,让李璐瑶恍惚了好一会儿。
苏吉安低声唤了好几声李贵妃,见她盯着帝王的背影目不转睛,苏吉安心里鄙夷不屑,随后再次仰起笑容,低声说道。
“贵妃娘娘,皇上说了如果您实在是不能暂代这庆功宴,”
苏吉安顿了下,看了她一眼声音也冷了几分又道:“那皇上就要交与其他娘娘来办了。”
宫里最不缺的便是娘娘,这想要办庆功宴的娘娘更是多的是。
李璐瑶听后那是瞬间回神,脸色都白了两分。
她咬着下唇敛眸,往地上又是一磕头,“臣妾敬遵圣命。”
萧煜一句话未说也未回身去看那李璐瑶,仿若殿内无人只独自看着窗外的梧桐树沉思。
眼见一炷香就要烧完,李璐瑶的膝盖也跪的僵硬生疼,她抬眸小心翼翼的去看萧煜一眼,见他还是那般,李璐瑶拽紧了裙诀。
之后她狼狈的独自行礼退出了承乾宫。
苏吉安望着李璐瑶有些踉跄的身影冷眼嗤笑。
这李贵妃啊,就是聪明过头了,她以为她背地里搞的那些小动作景熙帝一点也不知吗?
不过是她还有利用价值,留着她日后一起算账罢了。
苏吉安抬头看了眼萧煜的背影,忽然想起什么呢喃自语道:“也不知这是福?还是祸?”
当晚李璐瑶便叫了刘心怡商量了对策,庆功宴人多眼杂,自是好施行她们的计划,再嫁祸于人,除掉想除掉的人。
“贵妃娘娘,愿我们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刘心怡端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上座的李璐瑶。
李璐瑶出身高贵自是看不起一个小小的知县女,她没接,只是伸出染着蔻丹的纤纤玉手轻轻的拨弄着头上的步摇,高傲的睨了一眼刘心怡。
“事成之后,本宫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刘心怡脸色僵了一下,随即很快仰起笑脸,一饮而尽。
怕引起别人的怀疑,打乱她们的计划,刘心怡在钟华宫待了一会儿给李璐瑶说了自己的计划后便出了宫门。
刘心怡望着钟华宫紧闭的大门,从门的狭缝里,依稀能看到里面灯火通明,想起自己那冷清清的彩莺楼眸中是说不出的妒意。
她刘心怡总有一天也会成为这六宫的人上人。
庆功宴来临的那天恰遇上皇后娘娘的千秋宴,在皇后娘娘的同意下,宫中为了节衣缩食,索性便一起办了。
凤栖宫一大早便收到了六宫嫔妃送来的礼品,景熙帝也借意送了皇后好些稀奇珍贵的玩意,凤栖宫内一片喜悦。
萧蔓枝今日气色好了一些,她穿着她平日里最喜欢的大红色宫装,坐在铜镜前自行描眉。
铜镜里的女人眼下乌青,眼角竟有了一些细纹,脸色也有些蜡黄,她不由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呢喃道:“本宫是不是老了。”
她才进宫不到三年,却觉得在这宫中待了好久好久。
今日过后,她便二十有三了,在这宫里已经算是老人了。
棠儿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萧蔓枝没有听清,她恍惚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叹息一声。
院内的海棠花被风吹起飘落了一朵落在了窗前,‘铃铃铃——’的风铃声在院内响起。
萧蔓枝描眉的手顿住了,她敛眸藏起眼底的情绪,之后放下眉笔,转身对身旁的棠儿嘱咐道。
“棠儿你先下去吧,本宫想重新换一件衣服。”
棠儿虽不解但也没多想,福身便关门退了出去。
屋内静了下来,萧蔓枝坐在铜镜前轻声唤道:“出来吧。”
一个黑影从屏风内缓缓走出来,他驻留在了萧蔓枝身后,从怀中掏出一只精巧的朱玉色梅花簪,他帮她插入发间,眉目温柔的看着铜镜里的萧蔓枝勾唇一笑。
他弯腰低沉的嗓音附耳在她耳边:“娘娘,生辰极乐。”
鼓声锣鼓声声入耳,今夜的春雨殿灯火通明,万家同欢,觥筹交错。
举办庆功宴的宫殿甚是广阔盛大,今日是小世子和南阳侯的庆功宴,又是皇后娘娘的千秋节,凡是宫中嫔妃身体健康者都可参宴,这五品以上的官员也可携家眷参宴同庆。
南阳侯先行到场,惹的官员家眷们纷纷围上前奉承邵家一族,南阳侯邵伯远自是神采飞扬,甚至家中有诗龄的女子想借此与南阳侯连亲。
听闻那邵世子二十有一,即未婚配也无一通房,眼见侯府在京中的地位日渐高涨,众官员自是起了那联亲之心。
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