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齐知乐被他的生父齐宣接回家的时候,他妈妈已经死了。
妈妈的死,是一段现在的齐知乐都不敢去回忆的噩梦。每每想到,都会心痛异常,只想杀人,毁了这齐家。
齐知乐一直在控制自己。
他被接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岁。不大,但是也足够记事了。
被齐宛白带头的堂哥堂姐推进泳池的时候,被他们命令爬上树去捡风筝的时候,被他们放狗咬的时候...一件件的,诸如此类。
最严重的时候,是被他们锁在地窖的低温室里。
那一次,小齐知乐差点丧命。
也是自从那一次,他知道,再不能忍让了。
他反抗了,反抗的后果就是以齐宛白带头的人,全被爷爷罚跪祠堂,三天不许给饭吃。
当然还是会有叔伯姨婶去偷摸送饭,但是无所谓,齐知乐全往里面放了低分量的泻药。
原本,齐宛白他们从祠堂出来后,还想报复他的。他们趁齐宣和爷爷一起出差的时候,偷偷把他绑到了仓库,但是齐知乐逃了出来。
逃出来后就算了,还在仓库里弄了陷阱。
碰巧,那时候其中一个表哥私底下偷偷吸烟,整个仓库面粉遇上明火,一点就炸。
那晚的烟火,是齐知乐见过的最美的。
齐宛白后腰处有纹身,就是为了掩盖当时的伤痕。
那次火灾很严重,严重到爷爷震怒,把一众叔伯在公司的分红全部取消了。涉及到利益,他们才能感觉到切肤之痛。回家后就各自收拾自己的仔,断腿的断腿,住院的住院。
那段时候,很安静,家里终于一片祥和。
齐知乐到现在都很怀念那段时光。堂哥堂姐们看到他,都像老鼠看到猫,蟑螂看到开灯,四处逃窜,恨不得原地挖洞藏起来。
当然,现在齐知乐掌握了家里百分之五十的股权后,更是如此。
齐知乐想到这里,自己都忍不住摇头,其实小时候自己做的还是有点过分,再来一次至少能把自己摘得干净,不至于把自己也带出来。
爷爷那么聪明的人,也知道一切都是齐知乐的手笔,但他是被欺负到顶点了没办法才还手,因着愧疚,他也只能尽力弥补这个孙子。
但不妨碍他评价齐知乐,“睚眦必报,难成大器。”
顾梦期看他陷入回忆,没有打扰他,只静静地待在一边。
直到他如梦初醒,“抱歉,我走神了。”
顾梦期摇摇头,“没事。”
齐知乐这才又说起两人之间的契约,“就像我们刚才经历的一样,如你所见,爷爷对我的婚姻莫名地看重,不瞒你说,以他的性格,肯定还会多次试探我们之间的感情。”
“以后还需要顾小姐你多多配合。”
顾梦期很有打工人的契约精神,“这是一定的,不过我刚刚想到一个问题,我们是不是需要取一个昵称?情侣之间都有的,万一在爷爷面前说漏嘴了,还是叫顾小姐齐先生会不会很奇怪?”
齐知乐很赞同,他好看的眉拧成一团,“阿...梦?”
顾梦期有点脸红,“我朋友偶尔会叫我梦梦。”怎么说出来有点羞耻?
齐知乐认真地重复,“梦梦。好的,我记住了。”
顾梦期刚刚已经在爷爷面前叫过他阿乐了,这会倒是很自在地喊出来,“阿乐。”
齐知乐突然觉得原本简单的两字,在她唇舌之间显得这样缱绻柔绵。
是啊,那是他妈妈给他取的。希望他能够,知足常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