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武由关塞尉,转为新县尉。
而由原来的什长转为塞尉的也有。
“屯长,来了,可有带来董氏美酒?”
“小狗子,是你呀,有,少不了你的,但在职,不宜喝酒,给你,回头再喝!”
“是,屯长”
这小狗子是外号,形容他机灵,能应变。
也只有一起经历生死的老屯战友这么叫他。
董武从腰间扯下一个小瓷瓶,往小狗子手里一塞。
这是可老水矿乐呵呵、修音、呲呲三人烧出来的。
虽然还比较粗糙,但胜在装酒无杂味。
能较好保持酒的味道。
去年府君日结束后,他们三人便到可老水矿研究烧瓷,差不到两个月就满一年了。
这呲呲果然专注,看火有天赋,经过乐呵呵和修音的帮助,他已经和可老水矿的大匠相里知有默契了。
可老水矿上奴婢匠人,从一开始看不起三人,到现在经常请教三人。
这样的转变就是从这小小的、粗糙的酒瓶开始。
他们按董先的方法,没烧制出来。
可人家呲呲从零开始学。
沟通又不容易。
但人家却是第一个出成果的。
就跟军中以武为尊一样。
匠人也是以手艺为尊。
这也是董先能那么快就收服匠户,创建百工堂的原因。
你得有料!
人家才能服你!
董武打听自己这趟出来的公事:
“小狗子,有没有听说灵丘新任县长要来的事?”
名叫小狗子的关尉也不隐瞒:
“有,邮人有来过。让我们做好准备。”
“尤其是过这百里谷道,虎狼多,让我们把他留在此处,等灵丘邑人来接!”
董武又问:
“这新任县令叫啥?”
“好像叫张光,字世贤;出身雒阳金市贾人。”
“去年宣陵孝子,被封为太子舍人,掌典律,后被东观考校不合格,年末被转为平舒县丞。”
“自己到西邸跑了关系,改任灵丘县长。”
“这平舒县丞有四百石,这灵丘新立小县,人编户不满八百,才三百石,这家伙是怎么想的?”
“屯长,该不会是你来接他的吧?”
小狗子恍然大悟。
董武若有所思:
“嗯,那平舒县属代郡,而灵丘虽是新立小县,但改属中山郡,那是幽州与冀州,边郡与内郡的差别。”
小狗子一边和董武聊,一边工作。
他让关卒检查一下董畯一行人。
“屯长,这些都是来迎接新任县长的?”
“不是,这是我父,这是我庶兄,这是我庶侄……”
小狗子听到这,突然打断董武的介绍,问道:
“屯长,这该不会就是那个提醒要绑绑腿,带食袋、护心镜的救命恩人吧?”
“嗯,正是。”
随后立刻一脸严肃,对董先行礼:
“小郎君救命之恩,小狗子谢过了。”
董先不好意思地说:
“没,那都是我叔父的功劳,与我无关!”
董武继续介绍道:
“这些是庶侄百工堂大匠,这些是我侄的部曲和随从,这趟是要去献新犁。”
小狗子立刻接过话茬:
“早说呀,是屯长的家人,肯定没有问题,不用检查了。收队。”
“小狗子,不妥吧!”
“没事,屯长,我也是来了才知道。”
“这内郡的关塞,主要是查有没有说朝廷坏话的、有没有逃亡的,其它不像咱边郡那样!”
“行吧,你说了算,多谢了!改明儿休沐到诏阁城董家宅院找我,美酒管够!”
“屯长,这可是你说的哦!我可不客气哦!”
一行人准备和董武分道扬镳。
这时小狗子看见一部皂布盖的安车过来。
皂布盖的安车,那是三百石的官员专用车。
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车中有一中年男子,开口:
“某是灵丘新任县长,这是我的印绶。”
说完拿出他的黄绶铜印。
真是说张光,张光到!
董武听到这里,急忙上前:
“明廷,某是县尉董武,在此迎接!”
“哦,原来是董县尉。”
张光瞥了一眼,问道:
“董县尉,这是……”
张光指了指边上董畯一伙人。
“禀明廷,家父要前往郡治卢奴献犁!”
“献犁?”
“正是,此犁可以一人一牛一日耕地五亩。”
“有这种好事?”
“嗯,原本这犁早该献上,但怕有失,用了两年,没有问题,这才准备晋献!”
“董县尉,我看如此重要的事,我这县长也不该缺席!”
这张光,果然商贾出身,看出了里面的门道。
这献犁的功,他也想分一些!
众人一脸鄙夷。
但也没辙,人家是新任县长。
俗话说,皇命不下乡,县官不如现管。
越是离中央近的,离基层就远。
这小小灵丘,他还真就能说得上话。
董畯开口:
“张明廷所言甚是,我等还正烦恼,让何人引荐呢!”
其实董先早就安排好了,有中山毋极的甄氏商贩肆者甄平,还有什么是搞不定的呢?!
但人家张光是现管,又是官身。
也是顺理成章。
既然张光要去,那董武的迎接任务就没完成,所以他当然也要跟着去!
就这样,董畯一行人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