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大雨连绵下了好几天,在这十月底已经能感受到丝丝的凉意了。
贺娇娇落了水,受了寒,高烧了一整夜。
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醒来的时候,屋里一片漆黑,她有些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了。
“水。。。。。。。”
贺娇娇只觉得身体很烫,绵软无力,嗓子像是冒着烟一样,难受极了。
"小姐,你等等,我马上给你倒水。"
就在贺娇娇以为自己还在梦里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柔柔的女声,随即一抹纤细白皙的手递过来一个水杯。
听这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呢?
贺娇娇努力地睁开眼睛,终于看到水杯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在眼前放大。
"啊。。。。。。。"
就在水杯距离贺娇娇只有半指的时候,她看清了那人的长相,瞬间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了一下。
只见那杯水被泼洒在了贺娇娇的身上,她浑身湿透了。
"哎呀,小姐你没事吧?"
那端着水杯的秋月吓坏了,手忙脚乱的帮贺娇娇擦拭着衣服上的水渍。
贺娇娇呆呆的看着秋月,此时面前这稚嫩的秋月和记忆中拿着刀刺向她的满脸鲜血的秋月逐渐的重合了。
"你是......秋月吗?"贺娇娇颤抖的声音问道。
"是啊。"秋月点头。
贺娇娇的心情极其的复杂,死亡前秋月为了自己能活下去将她剖腹,她虽然能理解,却还是对她放不下怨恨。
"对不起......"
贺娇娇张了张口,说出了三个字。
对不起将她一同拉进了深渊。
但也仅此而已了。
秋月愣住了。
她不明所以的望着贺娇娇。
贺娇娇也意识到了自己失态了,她连忙用着沙哑的嗓音问道:“今儿是什么日子了?”
"今儿?"秋月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即惊呼道:"小姐,你是不是烧糊涂了啊!今儿个可是您成婚的大喜日子啊!"
贺娇娇听到秋月这么说,顿时明白过来。
半年前,她听闻未婚夫沈君逸战死沙场,而她又被皇帝赐婚嫁给未婚夫哥哥沈君辰,恍惚之间,不小心落入了池中。
皇帝赐婚,即使是发着高烧也得将她抬上花轿拜了堂,送进了沈君辰的房间。
她,回到了半年前出嫁的那日?!
贺娇娇有些不敢置信。
"小姐,您还是先喝口热茶吧!"
秋月见贺娇娇神色怪异的盯着自己发愣,以为贺娇娇是病糊涂了,于是便伸手扶起贺娇娇让她靠在床上,然后倒了一杯热茶给她喝。
贺娇娇低下头,看着秋月端在手上的热茶,实在不想碰触,只好支开她。
“让铃铛过来伺候,你先下去吧。”
秋月有些担忧的望了贺娇娇一眼,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铃铛一推门进来,便看见贺娇娇靠在床上,神色苍白的望着自己,顿时被吓了一跳。
"小姐。"铃铛赶紧放下东西奔了过去。
"给我倒杯茶水。"
铃铛一听立刻照做。
"小姐,您看起来还是不太舒服,要不要再让大夫过来瞧瞧啊?"铃铛一边帮贺娇娇倒水,一边担忧的询问道。
"不用。"贺娇娇拒绝。
和前世一样,新婚之夜,沈君辰并没有出现在洞房。
当初单纯的贺娇娇还以为夫君是在体贴她生着病才没有来,现在想来,怕是从这一刻开始,沈君辰就在想折磨她屈辱她了。
"铃铛,把床铺收拾好,你就出去吧。"
"是。"铃铛应了一声,随即将床铺收拾好。
"我累了,睡吧。"贺娇娇闭上了眼睛,疲惫的闭目养神了。
铃铛知道贺娇娇现在身体还不适,也不多话,直接退出去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贺娇娇一个人,她忍不住双手捂在自己的肚子上,泪水忍不住就流了下来。
沈君辰,既然让我回来了,想让我像上辈子一般做个贤良淑德受你折磨的小娘子?想都别想!
我绝对,绝对会要了你的狗命!
翌日清晨。
贺娇娇早早的便起来梳洗打扮,然后像前世一般去向沈老夫人请安。
沈老夫人一如既往的打扮华贵精致,穿着一件金黄色牡丹纹织锦旗袍,外面罩着一件紫貂毛披风,显得雍容华贵,气质高雅。
沈母正坐在桌边悠闲地喝着茶水。
"母亲。"贺娇娇唤了沈母一声,然后朝着沈母行礼。
"嗯,娇娇起来了,快过来坐吧,我给你准备了你喜欢吃的菜肴。"沈老夫人抬眸看了贺娇娇一眼,慈祥的笑了笑。
贺娇娇在沈母身边坐下,拿起筷子夹了菜放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嚼着。
"你昨晚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沈母关切的问道。
贺娇娇抬眸看着沈老夫人,摇摇头道:"只是受了一些风寒。"
"那你就多休息休息。"沈母说着,将视线移向了一边的秋月,问道:"昨晚我命人炖了补药,怎么没端给你家小姐喝?怎么还这般虚弱?"
婢女闻言连忙上前回道:"回夫人,大夫昨儿个把了脉,说我家小姐如今身体正虚,不宜大补。"
"算你有眼色,以后好好照顾好你家主子,知道吗?"沈母语气冷漠。
"是,奴婢遵命。"秋月垂着头恭敬地答道。
"好了,吃饭吧。"沈老夫人淡淡的说完,继续吃饭。
贺娇娇一直沉默不语,沈母这番敲打和前世一模一样,只是前世的她逆来顺受,在这府上谨言慎行,谁都能欺上一脚,最终害的她和秋月以及她的孩儿惨死。
这一次,贺娇娇不打算受这般气了。
“母亲,我有件事情要禀告给您听。"贺娇娇突然抬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