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矫情书院>女生耽美>解连环> 第十一章 东方须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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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东方须臾(2 / 4)

光掠过等候法曹问话的众人,俱是那日女巫医与那老妇人冲突时在场之人,未见有哪一位与她相熟,仿佛都是那日才认识。

法曹揉了揉眉心,似是有些疲惫了。这小小的县城虽热闹,平素里案件多以打架斗殴为主,纵便有凶杀,也很少有如此邪门的。若这些供词都是真的,那就相当于只有那年过七十的老道长与他眼前这腰间别着人皮面具的邪魅小子有作案可能。法曹的目光在薛至柔和那老道长之间来回逡巡,最终仍是锁定在了薛至柔身上。

“来人呐,把这带着瘆人面具的小子给我带走,先打他二十 大棍,看他说不说真话!”

话音刚落,武侯们便要上前拿薛至柔,但见她连连后退道:“哎!你们做什么?我被那安息香迷晕,根本没有杀人的可能,你们难道想要屈打成招吗?”

老道长也急忙上前欲阻止道:“法曹且慢,镜玄他与这女巫医并不相识,也无冤无仇,还承蒙她医治照顾,怎么可能杀人?这定然是有人刻意设局陷害。”

那几个武侯丝毫不听薛至柔与老道士的话,上前一把扳住了她,以避免她反抗。在他们身后,那法曹幽幽地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蓬莱县里已有多年未出过命案,今朝这一件已足够令人头疼。查案自有查案的章法,打你板子也只是照章办事。况且,如今只有你与这老道士有作案的可能,不打你,难道让我们去打他吗?”

薛至柔在京洛两地破过许多悬案,未想到地方上办案竟是如此敷衍了事。这些官员显然并不关心谁究竟才是杀人的真凶,只希望事态一早得到平息,凶手伏法,才好向县令交代。反正,县令日理万机,自然没有功夫去管这其中的细节,究竟是逮住了真凶,还是冤枉了好人,只要事情就此平息,于他们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同。

薛至柔哂笑一声,双眼一瞪:“要打你便打,但纵便你打死我,我也绝不会认没犯过的罪行。待他日真相水落石出,你打死无辜的消息传遍登州府,再看看你们县令作何反应。”

这等威胁的话语法曹没少听过,但这少年的神情与其他人不同,透着一种旁人没有的决绝,仿佛就算身堕阿鼻地狱也要带着旁人陪葬。法曹不禁眉心一跳,心底泛起了几丝嘀咕。

就在这时,负责验尸的仵作走了进来,对法曹叉手一礼道:“尸体指缝中的东西验出来了,是山楂屑。此外,下官还找来了一些在一楼大堂用饭的客人,有人目击那老妇的儿子戌时前后曾经回来过又走了,彼时那店小二曾短暂与客人闲话,并未盯着。”

薛至柔一怔,她记得很清楚,在她走进房间时,曾盯着女巫医拨弄银针的手,十指的指缝都非常干净,怎会有山楂屑呢?

这样想着,薛至柔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在场所有人的双手,突然在一个人的手上,看到了一处像是被人用力掐过的血痕。薛至柔正要看这是谁的手,那双手的主人似是有所察觉,立刻将手收回了袖笼之中。

薛至柔看向那袖笼的主人,但见那人正与旁边的人侃侃而谈,面色如常,似是什么都未发生一样。薛至柔大感意外,随即陷入了深深的疑问之中。

方才仵作那一番话后,现场的气氛登时反转。原本针对薛至柔的敌意,霎时都变做对店小二的无语,以及对那一对母子的提防。可当众人想要从人群中找出那对母子时,却发现那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竟然已经不见了。

法曹百般疑惑之际,一武侯来报:“那老妇方才带着她儿子,说去后院讨一副碗筷,结果现在人不知道何处去了!”

闻听此言,法曹便不再纠缠薛至柔,立即命众把守的武侯倾巢而出,去捉拿那老妇母子。

其他人等得以暂时散了,唯有薛至柔呆立原地。

她知道,那老妇的儿子并不是真凶,真凶另有其人。可这个人究竟是如何在不留下任何痕迹也没被任何人看到的情况下,凭空出现在驿站里的?难不成此人不仅会分身术,还能飞檐走壁吗?

待众人离去后,薛至柔也拖着沉重的脚步上了楼,才要回房时,恰好迎面碰到了誉天。看到薛至柔,他欣然而笑:“还好法曹未再怀疑你,否则你可是要被当众脱裤打板子了。”

薛至柔本未细想,誉天这话倒是实打实的让薛至柔产生了不该有的画面,她尴尬笑了两声,见誉天手提着桶,背上还搭着一条拭身用的巾帛,便问道:“你可是要去沐浴?”

“是啊,这驿馆最好的,就是后院里的热汤。贤弟可要同来?”

“啊,不必了,你独自去吧。”说罢,薛至柔大步朝自己房间走去。

誉天未计较,径自走下了台阶。待誉天的脚步声渐远,薛至柔复倒退着走回来,敲响了那几个新罗道士的房门。

一名新罗道士过来应门,见到薛至柔的那一刻,他显得有些惊讶和局促,毕竟他不通大唐官话,平时都是誉天在担当翻译,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是尴尬地对她行了个礼。

谁料薛至柔突然以一口流利的新罗语向他问了好,还问他自己能不能进来询问他们些事情,这一下令这些新罗道士惊讶不已,悉数围了过来。

“你居然会说新罗语吗?我们都以为你不会说呢。”其中一人说道。

“我当然会说,只是因为誉天很热情地要当翻译,我不好驳他的面子。话说回来,昨天你们约的时间,当真是在酉正时分吗?”

“是啊。当时我们就约在海边集市的那个日晷面前,我等先到了,誉天最后一个来的。他来的时候,那个日晷指针的影子堪堪落在酉正时分。”

犹如一道闪电划过脑海,薛至柔立刻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但她未动声色,与那新罗道士又聊了聊海边集市的见闻,突然将话头一转:“那个女巫医,你们之前当真没见过她吗?”

另一名新罗道士满脸八卦地用新罗语回道:“怎么没见过,见过好几次呢。这几年我们数度往来新罗与大唐之间,这女巫医有好几次都与我们宿在同一个驿馆,甚至还曾追到洛阳去过。并且,她和誉天之间,好像……”

问到了自己想要了解的事情,薛至柔假意称乏离开,又去问了问楼下值守的店小二,查了查掌柜的记录,便有了成算,她想即刻去报官,但趴在驿站窗上往外看,远处海边、山头都有如鬼火般跳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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